“不——”
“你说什么?”来人微微有些诧异,仿佛不相信她居然敢出言顶撞。
“我说——”手慢慢地捏紧在身侧,语气不再是平常的柔媚,带着坚决与坚持,她再重复了一次,“不!”
很久没有回应,但她知道,有人在看她。心在
抖,她咬紧下唇。仿佛用了一辈子的勇气喊出声:
“你明明知道最后被牺牲的一定是你,为什么还要执意留下来?穆王府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喉头骤然已紧,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一时间,她觉得呼吸好困难。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冷凝的面容,肃杀的语气,月光下逼近她的人,手扼在她的脖颈上,不带丝毫的怜香惜玉。
“自从当年你买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心中一阵酸楚,她闭上眼,想要漠视颈项间传来的疼痛,“如果你要我死,我就死。”好清晰的面容啊,这是头一次,她可以离得这么近吧?
感觉喉头间施力的动作忽然停住,随后,紧迫感消失,她被人重重地推开,跌落在草地上。
“你要做什么,随便你,但若让我发现你再肆意妄为,休想让我放过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狠狠地丢下这句话,面前的人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她匍匐在地,摸着颈项,不住地喘息。本已蓬松的发髻散开,覆盖了她半个身子,堪称妩媚的脸上却露出了凄楚的表情。指尖爬上自己的眼角,感觉到了泪珠的温度。
终究,她连半席之地的位置都不曾获得啊……最近南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着一个消息,穆王府那个身体羸弱的小王爷在成亲之后身体居然一日好过一日。据府中的家仆说,以往必须靠人搀扶才能行走,而且走几步路就气喘的小王爷,现在不仅自己可以行走,而且一连几个时辰都不会觉得累呢。
看吧,看吧,谁说冲喜是迷信的?穆王府的那场婚礼不就真的冲走了小王爷身上的病神吗?
“说到底,还是穆王爷祖上积德,先人保佑,才能让小王爷健步如飞啊。”茶楼上,聊得兴起的一群人中,有人拍案而起,感慨万千,没有注意横飞的唾沫四下飞溅,令众人躲避不及。
“太夸张了吧?”眼明手快地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移开,成功地拯救了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尝的龙井,顾不了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正在豪言壮语的大叔级人物,再瞄瞄自己右边面色苍白的男子。
健步如飞?有传得那么神吗?
有人在拍她的面颊,迫使她回神。
“醉——小——公子,”称呼在舌头上打了几个转,最后在花醉雨的瞪视下终于出口,指指旁边的穆秋时,顾不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他们说的,真的是他吗?”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错。”花醉雨点点头,看向自己对面的穆秋时,“你认为呢——秋时兄?”
刚喝了一口茶的穆秋时被她的这声称呼惊得喷出了口中的茶水。
花醉雨适时地打开了折扇,成功拯救了自己一身光鲜的行头。惋惜地看着扇面上的茶渍,再好心地看看对面正在干咳的穆秋时,她啧啧出声:“可惜了,那是上等的龙井呢。”
——不过要是错过了他脸上此刻的表情,那才是可惜之中的可惜。
她愉悦地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容。
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喘息的穆秋时面色泛红,只为她方才唤了自己一声“秋时”。
醉雨啊,醉雨……
为什么最近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
自从与她成亲以来,除了有几夜会梦到不祥的梦境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睡得极其安稳,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每日醒来,胸臆之间有些发热,气血
却畅通无阻,不似往日那般闷得慌。
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在十日前,那日抚琴,忽然想去书房拿几本琴谱,偏偏如意去总管房拿新置的春衣,而称心又去了药膳房,平常总是在亭中吹笛的花醉雨又不知所踪。思量着近几日身子还不错,于是出了寝屋,下了楼,去书房翻了几本琴谱。待他跨出书房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百步之遥。
还记得,他当下就傻了眼,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跳很平静;不死心地在自己的面前摇晃手指,眼睛也没有发昏。
手中的琴谱落在了地上,接着有物体落地的声音,抬起头,不远处站着的是目蹬口呆的称心和如意。
关于他身体好转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府中泛滥开来,所有的人都在惊喜自己身体的转变,只有他自己觉得,事情并不是那样的简单。二十多年了,看遍名医都无所获,突然一下子就强壮起来,太突然了。这样的奇迹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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