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石子擦破了他们的衣服和手脚,鲜血淋漓的。在滚到坡下时,他似乎撞到石头,因此而昏了过去。
他愣愣的看着她挂着泪珠的脸庞,有一些些怪异而柔软的感觉缓缓从心中升起。
她哭了,是因为担心他吗?她喊他的名字,声音居然会这么好听,让他浑身都发软。
君君看他一句话也没说,眼光看起来怪怪的,不由得更担心了。“你怎么了?有没有事?伤到哪吗?”
他恍若未闻,只是盯着她看。
他昏了多久?仰头看见高悬在天空的月亮,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怕昏过去不短的时间,这才让她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雪宜,你怎么啦?哪里痛吗?”
“我没事,只是耳朵有些疼。”
一听见他说话,声音听起来虽然怪怪的,但应该没事不会死掉,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会耳朵疼?有伤到吗?”
“你朝着我耳朵吼,怎么会不疼,君君?”虽然摔得全身都痛,但是他居然觉得还蛮值得的。
他一定是疯了,不但没有因为那个番女把他害成这样而觉得生气,居然还感到高兴?!
他或许该找个大夫来看看。
“很疼吗?”君君不明白他这句话是在说笑,还以为他是说真的,“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找个大夫来看看,我也好疼……”
“哪里疼?”他一听她这么说,连忙爬起身来,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她洁白的衣裳沾满黄土和鲜血,右边的袖子裂了,隐约能看见手臂上一片擦伤,右脚还少了一只鞋,大概是刚刚掉了。
“这里……”她拉起裙摆来,露出修长而匀称的小腿。“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
宋雪宜看见她腿上的红肿和淤青,伸手轻轻碰一下,引来她一声痛呼,他抬头看她额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呼吸变得急促,一脸疼痛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舍。
“腿断了。”
“啊?那怎么办?”好痛呀……为什么一样是摔下来,他不过昏了一下,她就摔断腿?
“不要紧的。”他安抚着她,找了两根还算笔直的树枝夹住她的伤腿,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襟紧紧的缚住。
“暂时先这样了,回城之后还得给大夫看看才行。”
虽然他帮她固定伤腿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冷汗涔涔的,但她居然没有号啕大哭或是大声喊痛,这倒让宋雪宜有些吃惊。
君君果然有些特别。
她看他帮她固定伤腿的手法快速而熟练,不由得生出钦佩之心。“你怎么会?”她指了指自己的腿,额上还挂着疼痛的冷汗,眼里却写着好奇。
“战场上学的。”他轻描淡写的说:“这也没什么。”
“战场呀……我真想看看。”她有些神往的道,那是个塑造英雄的地方哪!如果宋雪宜去过战场,那他是否也算是英雄?是的话她应该欢天喜地的喊他相公呀!
只是,她没忘,他曾经连说了四个讨厌她,那这样她还能喊他相公吗?
突然之间,她的相公是不是个黑塔似的英雄,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讨厌她。
“你不会想去的。”他想到战场上马蹄震天、黄沙滚滚、两军相接的激烈景象,再想到那遍尸首、血流成河的苍凉。
不会有人想去的。
他转过身去,将她的手拉过自己的肩头,把她负在背上,“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就是别上战场去。那里,并不适合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悲凉和沧桑,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战场哪。
她轻轻的用大月氏话说:“我要跟着你到任何地方去。”
宋雪宜没有听懂,他背着她,踏着坚定的步伐,缓缓朝回家的路走去。
夜深了,月亮逐渐西沉,天上的流云被风一吹又掩住皎月,四周渐渐的暗了下来。
两个人带着两种说是不同,其实又有些相似的心思,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微风轻轻的吹拂着,吹动一大片翠绿的长草,一望无际的草原远远的延伸,仿佛没有止境,与天际相接似的。
草原的西端有一座险峻的高山,参天而起,山腰以上挣是皑皑白雪,山腰以下却是一片葱绿。满是苍翠的树木。
君君坐在翠绿的草地上,玩弄着一束随手摘来的狗尾草,宋雪宜躺在她的身边,手枕着头悠闲的看着天上的流云,不远处停着一辆骡车,拉车的骡子慢慢踱着步四处吃草。
君君费了好大工夫,告诉宋雪宜属于青草的芬芳、天空的湛蓝和微风的舒坦,才引诱他一同出了们。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花儿
宋雪宜
君君
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