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少爷。」表情不变,游龙冷然地收剑入鞘。
吓……吓死人了,他还玩真的呀!开开玩笑居然动刀动剑,江湖传闻本就如此,不能拿来挂在嘴上吗?
瞧瞧那脸上不正常的泛白,要说没病还真没几人会信,光是靠近他身边就能闻到一股淡淡药味,虽然不浓,却逃不过她灵敏的鼻子。
做贼就是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任何小细微都得观察敏锐,一个轻忽都有可能使自己送命。
毕竟她们姊妹游走的都是一些大门大户的人家,护院、侍卫肯定不在少数,有的甚至是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威赫人物,不谨慎点真要吃免费的牢饭了。
轻功绝顶但武功不济的罗菊衣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专长,那就是看苗头不对就准备开溜,不会傻得留下来等死。
瞧人家出手多快呀!扎扎实实地往她脖子一搁,以她偷鸡摸狗的三脚猫功夫哪能接个两、三招,不赶紧在脚底上抹油怎么成?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是走错路、摸错了门,千山万水不必再相逢,後会无期。
思及此,罗菊衣立即想起身要溜。
「姑娘请留步。」
不会吧!眼儿这么尖,她才一提脚就给盯上了。
「当是有缘坐下来一聊吧!在下还有事请教。」他应该不是食人猛兽,不至於吓得她退避三舍。
「呵呵呵!有缘、有缘,就怕剑老兄会有缘地抹上我这吞茶吞涎的咽喉。」说实在的,她还挺怕死的。
「姑娘言重了,我这位随从是过於护主心切惊扰了你,在下在此以茶代酒向你赔礼。」茶杯一端,楚天魂有礼的予以致歉。
先礼後兵,有鬼。「哪里、哪里,楚二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哪敢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她说得有几分怨,小嘴微噘,模样清丽可人,流露出被宠坏的小女儿娇气。
「姑娘毋需忧心,若无在下的命令,他绝不敢任意伤人,这点望请宽心。」剑不伤人,伤人的是人心。
楚天魂一再保证随从无害,儒雅的眼中透著与外表不符的刚毅,不卑不亢有著过人才智,圆滑的处事态度令手底下的人心悦诚服。
他也看出她手中的银袋确实为西凤所有,而且为她所喜爱著,但他并不急著为属下索回所有物,仅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不可否认那道嫩黄的身影十分吸引人,令他为之闪神地多瞧两眼,暗自猜测她的出身和来处,希望能与她相处片刻。
她有一双非常灵活的大眼睛,似吸收了天地灵气不带污浊,叫人一瞧打心底喜欢上。
「在下在下,听来多刺耳,你一向都这么多礼吗?」与他们罗家的随性一比真难适应。
罗菊衣有点受不了他一身文人气息,明明是个袖里掌控乾坤的市侩商人,偏生得文诌诌的如同一名白面书生,让人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罗家的教养不是三从四德、相夫教于,她们四姊妹从小背的是密密麻麻的盗训宝典,对於中规中矩的温吞男子不感兴趣,只有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的路没有交集。
敛眉一笑,状似谦和的楚天魂举杯一敬,「姑娘若不嫌弃,何不唤我一声楚二哥。」
「即使我是偷了你们银两的窃儿?」楚二哥?他倒真生冷不忌,一声二哥就想探她的底。
她可不是竹衣那个蠢蛋,人家随便唬弄两句就信以为真,义兄义弟相交满天下,不取代价地义助窃物。
「我知道并非你所为,而是一名七、八岁大的小乞儿。」他不会随意污衊人,一双眼看得很清楚。
「也许是出自我授意呢!手脚下乾净的小乞儿通常有人在後头撑腰。」看他一脸冷静,她冷不防想起生性属狐的。
虽然他们的表情不尽相同,但那种令人心底发毛的感觉还真熟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别人都是他手指下玩弄的小虫。
「但不是你,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不会以一副施恩的嘴脸走近失主,反而会拿著那笔银两大肆挥霍。」
或许她别有目的而来,却非小乞儿的头头,她身上没有混迹低下阶层的气味。
「施恩的嘴脸?」有吗?
罗菊衣摸摸相伴她十六年的柔嫩脸皮,不觉流露出得意扬扬的神采,她只是刚好走进和他们相同的茶楼,并非刻意尾随而至暴露身份。
以一个手法高超的贼来说,她很少有机会在大白天出现於人群中,与寻常人无异地逛起大街,买些姑娘家的胭脂水粉。
以往她只能在入夜之後出没,飞上人家的屋顶掀瓦翻砾,黑里去、暗里来,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最怕十五月圆之夜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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