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强摘的瓜不甜这道理我还明白。”
她感激的看着他,“除了谢谢还是谢谢。”
他苦笑道:“别谢得那么早,我还不打算放弃,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有一天我会取代他在你心里的地位。”
会有那么一天吗?她会将裎哥哥的身影完全赶出脑海,接受别的男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不会的!她知道的,或许她到死都还抱着对他的深情念念不忘。
他们彻夜笔谈,谈了过去的悲剧、谈了她的无奈、谈了万焐裎的痛苦,谈到曙光悄悄的从窗缝中溜进来,李非云才对一切恍然大悟,更加心疼飞雪所受的委屈。
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但却被折磨得最深。
如果她肯给他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她再掉一滴眼泪,再悲伤另一个十二年。
他会疼惜她、呵护她。万焐裎对自己所拥有的实在太不珍惜了,他不配拥有这么美好而善良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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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没必要生气!
李非云在柳飞雪房里过了一夜,那关他什么事?
只是他无法容忍他们居然在他的宅邸里卿卿我我,缠绵了一个晚上。
柳飞雪果然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他不该让她独居的,只是李非云也太不避讳了,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入,一点都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将军府变成了他金屋藏娇的好地点,简直是可恶透顶!
他不需要为了这件事感到焦躁不安,也不需要为了这件事影响他的心情。
但是,飞雪的影子却那样的清晰,他痛恨她的不知检点,也痛恨自己的坏心情。
他从马厩里骑了他的爱马黑云出府,此刻只有纵情的狂奔才能够放松他紧绷的神经。
耳边呼啸的风不断,他飞快的往山野急驰,他尽量不让自己去多想,虽然脑里来来回回盘旋着都是同一个身影,但他拒绝承认他依然深爱柳飞雪的事实。
一只跳跃的白兔毫无预警的从他面前闪过,他猛然拉起缰绳,急驰中的马匹受惊的立了起来嘶鸣几声,将他给抛出去。
他重重的落了地,剧烈的撞击马上让他昏过去。
依稀仿佛之中,他回到春暖花开的暖雪阁,扎着两根小辫子的飞雪,委委屈屈的咳着手指头,细声细气的念着,“不向东家久,蔷薇几度花;白云……白云!”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手里拿着一根戒尺,不断的在手上拍打着,“白云怎么样呀?”
她眨眨大眼睛,甜甜的、有点赖皮的说:“我忘了。”
“白云还自散。”他提示她一句。
“白云还自散,明月……明月……”她更无辜的看着他,“我又忘了。”
他脸一板,装作严肃的样子,“手伸出来!”
飞雪委屈的伸出白嫩的手,她太笨了,连一首诗都背不好,难怪裎哥哥生气。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明月落谁家。”
背不出明月落谁家无所谓,重要的是飞雪落万家呀!
才七岁的飞雪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裎哥哥对自己特别爱护,她知道自己长大以后会成为裎哥哥的妻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快点长大,成为裎哥哥的妻子。
那年万焐裎才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有着早熟的柔情,他看飞雪的眼光是充满感情而怜惜万分的。
“哇!”飞雪开心的喊了一声,甩脱两人相握的手,奔到窗边去。
“裎哥哥!你看,是纸鸢!”
不知道是谁,在起风的日子里放起纸鸢,这下飞雪更是无心念书了,她欣羡的眼睛在发亮,细嫩的脸庞因兴奋而晕红。
“想放吗?”
飞雪抬头看着天空里盘旋的各式纸鸢,有一个彩凤图样的似乎脱了线,摇摇晃晃的坠下来,孤单的躺在地上。
“原来线这么容易断。”她指着那落地的纸鸢,“裎哥哥,我怕我的纸鸢像那样。”
“不会的。”他带着她下楼,“我不会让线断的。”
他去年替她糊的纸鸢极其坚固,用的绳子也比一般来的好,就像他对她的情丝一样,永道也不会断。
他看着飞雪兴高采烈的放纸鸢,她笑着、跑着,纸鸢愈飞愈高,她的笑声充满他的耳际。
冷不防她脚下一绊,往前跌下去,他紧张的大喊,“飞雪!小心!”
小小的飞雪消失,背对着他的是成熟、纤细的飞雪,她跟着她的纸鸢轻飘飘的飘往天际。
“飞雪!别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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