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蓝家之所以拖延回覆,全是因为杨亨泰!”
“杨亨泰?”莺莺惊呼出声。
亨泰的心脏也是咚咚咚的敲个不停,不知莺莺会不会在这时候说破他在船上的事。
他一路听来,意识到崔凤林对玉徽显然心怀不轨,只是不晓得他究竟要用什么手段
逼玉徽就范。崔凤林要是在此刻发现他在这里,还偷听到两人的对谈,势必不肯把他打算对付玉徽的阴谋更进一步泄漏,到时他要做防范就会较为困难。
就在他的心悬到喉腔时,听见崔凤林问:“你认识他?”
莺莺干笑了声,嗓音娇柔的回答,“曾在琴歌坊见过他。那时他在苏州陪武威亲王来听过我唱歌。”
“我想起来了,这事我听你说过。”
“他……怎么影响蓝家的?”
“你有所不知,杨亨泰对孟玉徽的琴艺颇为醉心,我当日和孟玉徽琴笛合奏时,他那副态度分明像是打翻醋辉子。落在蓝家人眼里,无不解读为他对孟玉徽有意。在他没有正式表态之前,蓝家人当然不肯答应我的提亲。”
“嗯,安国公世子对音乐有很高的素养,如果孟玉徽的琴艺连你都欣赏,他当然也一样心动。”
“哼,没想到你对他评价满高的嘛!”
“我是实话实说。他来过琴歌坊几次,除了听我唱曲外,不像寻常客人总想占人便宜。他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好了!我不想听你对他歌功颂德。”
“凤林,你别生气。唉,既然蓝家不答应这桩婚事,你何不——”
“不行!”崔凤林固执的道。“我若娶不到孟玉徽,难有翻身的机会!家父已通知孟玉徽的伯父孟富江,他很快就会来到应天府,我必须在这之前将她弄到手。”
“凤林,你……你怎能这么做呢?”
“莺莺,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不好受,但你一定要忍耐,等我将孟玉徽娶进门。得到孟家财富的主导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凤林,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我担心你会害到自己。”
“放心好了,我早有腹案。”
亨泰听出他语气里的得意,不由得怒火中烧,要不是想知晓他恶毒卑劣的计谋,早就冲出去打他。
“孟玉徽明日会到如来禅寺为父母连做七天的法事,我打算趁这七天潜进寺中,让她归顺于我。到时候不管杨亨泰如何从中作梗,蓝家非得答应婚事不可。”
“不,凤林,这么做对孟小姐太过分了。万一她性子烈,寻了短见,那……”
“你放心,我不会给她那种机会的。像她这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最为娇弱没主见,一旦身体属于男子,就会完全归顺于他。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的。”
“可是——”莺莺还待相劝,亨泰已无法忍耐,虎吼一声,摇摇晃晃的从榻上爬起,忍著欲裂的头痛,撞倒屏风出现。
崔凤林被他跌跌撞撞的出场方式吓了一跳,抱起与他坐在榻上的莺莺,眼神警戒。
待看清楚从屏风后闯出来的怒汉是亨泰时,他既惊且怒,眼神冰冷的俯视怀中佳人,莺莺则是两眼无助的回望著他,全身恍若掉入冰窖似的难受,楚楚可怜的乞求著他的谅解。
崔凤林阴郁的抿紧嘴。
“崔凤林,你好大的胆子,好恶毒的心肠!”连串的嘶吼从亨泰咬紧的牙关迸出,一双喷吐著怒焰的血红色眼睛,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惹火的猛虎。
崔凤林表情冷漠的与他对视,脑中闪过无数可能。他蹙著眉头,脸色阴晴不定,像他这样极端深沉的人,在弄清楚状况前,是不会莽撞行事的。
“他怎会在这里?”
莺莺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虽是一句温和的问话,听在她耳里却如千斤重担压下,感觉一股寒意直下背脊。她知道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凤林不会轻易饶恕她。
“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世子喝醉留下来的事,是你不给我机会说的。”她嗫嚅的回答,怯儒的垂下目光。
崔凤林的眼神更加阴沉,俊脸像是陷入思考。
被人冷落的亨泰再也沉不住气,在连做了数个深呼吸驱离脑中的晕沉感后,疾言厉色的道:“你刚才和莺莺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枉费你出身应天府十大富豪世家,居心竟如此恶毒,为了富贵不惜使出坏人名节的阴毒伎俩,你还算是人吗?”
崔凤林闷不作声。只是一迳盯著他,像是拿不定主意该把他怎么办。倒是他怀里的莺莺,忍不住为他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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