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离月,你们去帮少邪大哥办件事好吗?”
“嗯。”他们点了点头。
“去帮少邪大哥准备晚膳,另外,准备五瓶好酒。”
“好。”
他们急急忙忙的前去准备。
白少邪走出房门,独自在池边漫步。
映在池中的那张悲伤面容,是他的吗?轻抚上自己的脸庞,池中的倒影也同样的动作着,只是,眼眸依然哀伤。
跪倒在池畔,他无语的看着池中的自己。
那是一张恍如女人般的美丽面孔,但他不是女人。
所以,他没有悲伤的权利,因为,他没有爱他的资格。
可是,心在淌血。
再多的谎言也骗不了自己的真心,尽管说了一万次不爱他,也抵挡不了一句爱他。他爱他啊!
但是,尽管再爱他,他也只能说给自己听;因为不应该,他不应该爱他、不能够爱他。
奈何,心已陷落,爱已沉沦。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爱你、真的爱你……”可是,他永远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成亲?为什么自己不是女子?为什么世界上只有男的白少邪,而没有卫司月爱的白少邪?为什么……
一阵甜腥涌上喉头,他呕出一口略呈黑紫色的血。
池水染上了异色,映照不出他的面容。
拭去唇边的血,白少邪淡淡的笑了。
闭起略带水光的眼,他痛苦的狂笑,不停的笑着;黑紫色的血随着他的笑溢出口,但他仍不停的笑着,任血染上了他的衣襟,而笑声,却从未停止。
白少邪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恭喜你。”
他知道了?知道自己要成亲了?否则何来恭喜之意。
白少邪仰首一饮而尽,不看卫司月脸上的表情。
看着他一饮而尽,他默默不语。他该说什么?难道要说谢谢吗?
“怎么不喝?”看着他,白少邪心中苦涩莫名。“莫不是想着美丽的新嫁娘吧?”
“不是。”卫司月冲动的脱口说出。
白少邪淡淡的笑容,教他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
“祝你们永结同心、举案齐眉、早生贵子……”白少邪又饮了一杯。
他第一次发现,酒是如此的辛辣,几乎难以入喉。
心好痛!但是,他要笑,要笑着祝福他。
“再敬你一杯。”他又饮了一杯。
“别喝了,会醉的。”卫司月抓住了他又想倒酒的手。
“你都没有喝。”
他如何喝得下去?“别闹了,你醉了。”
“我没醉。”
“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他真的没醉,只是心碎。“我再敬你一杯,你一定要喝,还要说谢谢喔!恭喜你。”白少邪将烈酒一口饮下,想藉此冲淡悲伤,但却徒劳无功。
“谢谢……”自己的心仿佛在这句谢谢脱口时,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着他绝美的笑靥,他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
满月,孤独的悬挂在夜空中,月光轻轻的洒在入冬后的初雪上,银白色的光辉竟带着一丝哀戚的美感。
一人独坐在冬北苑最高的楼阁—泣红楼的屋檐上,白少邪只是静静的看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春东园,并将一杯杯的烈酒灌入愁肠。
远处隐约传来令他心碎的声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白少邪抬起手,取下髻上的月钗,任黑发如瀑布般的直泻而下。
好难过,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般,几乎教他无法喘息。
笑了笑,他又饮尽一壶酒。
多可悲,即使是在他如此伤心的时候,他依然只能笑。
新娘……一定很美吧?听说那莫咏絮生得极美,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姿,那么,戴上凤冠霞帔的她,一定更是我见犹怜了吧?
据说,她不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腹经纶更胜当今才子,且温柔婉约、贤淑有礼……
呵!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必今夜的他,必是春风得意得很吧?穿着新郎服的他,想必更加挺拔。
“凤冠霞帔……”那一定很美吧?
看向自己的一身白衣,白少邪不禁轻笑。他就只适合一身白衣。
“你在笑些什么呢?”
一声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少邪没有回话,依旧静静的看向春东园。
看着他脱俗绝尘的脸庞,一身白衣仿佛与冬雪同化,皑皑白雪上的乌黑长发,映照着淡淡的月光,美得不若凡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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