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寒拔起剑,只见剑身寒气逼人,是一把绝妙好剑。
独孤风清站了起来,看向离他十步远拿剑的水自寒,这是他到黄沙坪后,第一次正眼看除了耆老人之外的人。他整个瞳孔瞬间大张。
冷风吹动水自寒的飘飘衣衫,他的绝色俊颜在耆老人那把名剑的剑光映辉之下,像枝头浓艳的柔瓣嫩蕊,一时之间真有潇湘烟水般的幽韵。他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如春光般明媚,又如这世上最令人神往的美好事物的总合,亮得足以掩盖任何黑暗。
而他身着白衫的姿态更如仙人般飘逸飞扬,但他吐出的话语却带霸气自信:「前辈盛意断无推辞,我收下了!」
水自寒将自信含笑的目光射向独孤风清,那是剑会邀约的眼神。
从未见过如此高雅自信的剑客,眼眸交会间,独孤风清冰冷闇沉的瞳眸霎时收缩,寒冷的眸光如冰柱一般地直视水自寒,打量着灵妙之剑水自寒的周身所有的一切光亮及清艳无比之面容,空气随即被冻结。
四周的寒气久久不散,就像黑暗正在吸取光的热能般!
耆老人不语,围观群众更是没有人说话。
半晌后,耆老人终于微笑道:「我一生心愿已了,有高徒如此,又能与高手过招,就算落败也是一种快意。痛快、真是痛快!我这一生真是称心快意,只不过剑途生死真教人难堪啊!是不是?风清?」
血丝渐渐从耆老人的嘴角流下,大家至此才知道刚才那场比剑原来是水自寒胜了;这也就是为什幺独孤风清报完仇后,会如送终般的跪在耆老人面前,原来独孤风清早知师父身受重伤,只是苦等他来而已。而耆老人不但要独孤风清报仇,还要独孤风清趁着报仇的机会能够于一夕之间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这大概是耆老人对自己的高徒所留下的唯一遗物吧!
接着,耆老人身躯渐软,独孤风清收回锁在水自寒身上的目光,扶住了耆老人。耆老人含笑的将眼睛合上,证明他此生的确无憾。
见老人合上了眼,独孤风清的泪水才从眼角慢慢的滑落,他并没有放声大哭,但是从他身上散出的孤冷寒意,竟能让众人都感受到他心中涌出的强烈悲苦。
再思及他与黄天霸之间的简短对话,众人了解到他在十二岁时,家中三百多条人命尽死,自己又被敌手开肠破肚,身世至为不幸。许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遇见耆老人,耆老人才收他为徒,所以他一定与耆老人如父如子;现今连耆老人也已死去,他心里的悲痛一定难以衡量。
无视于众人的注视,独孤风清带着耆老人的尸体缓步离开黄沙坪,只留下耆老人的那把利剑在水自寒手里不停的颤动着,像是在为主人低泣。
但是每个人都深知这幺平静的离去只是假象,独孤风清为耆老人守丧完后,水自寒与独孤风清间势必会有一场生死决斗。因为耆老人那把剑还在水自寒的手里,而水自寒也接受了耆老人为独孤风清订下剑约的战帖。
好事者纷纷以为,独孤风清为耆老人守丧完后会广发武林帖,在众人面前与水自寒比剑。但是没想到独孤风清就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世上似的,从此未再出现。他的剑术及名声成为剑界中最教人称道的传奇,并赠予他若水自寒剑自称界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的「天下第一剑」的盛名。
随着时间流转,几年过去了,没有人再看见独孤风清,若不是当日黄沙坪上多人亲眼目睹那绝妙一剑,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世间上曾有独孤风清这个人。
一把沉沉的黑色剑鞘插在黄土上,持剑的黑衣人嘴角略微上扬,冷冷笑意蔓延在凄风冷月之夜。
又是与几年前的黄沙坪相似的寒夜冷月,这样的夜,最是适合一身冰冷孤独的独孤风清。
而一身白衣,头戴布巾的灵妙之剑水自寒站立在黑衣人的对面,月光朦胧之下,他俊雅如水的面容不因岁月流逝而减去光辉,反而更加清丽无比,连一般颇具艳色的女子都无法与他相媲美。
「我信中说过要与你单单一人见面论剑!」独孤风清冷冷低语,眼中散出寒意的瞥向随侍在水自寒身边的总管。
「总管,你先退下,回水寒山庄等我。」水自寒了解独孤风清的意思,于是依意斥退总管。他温和斯文的声音,缓慢中带着旁若无人的霸气。
「是,主人。」总管深知此仗的重要性,也明白主人这些年来一直探听独孤风清的下落,就是在等待今日的论剑,于是他点了个头,随即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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