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悦耳的嗓音像一串串音符飘散纷坠,渗进他的听觉,直入心田,拍打向他的灵魂深处。
眼光移向那张精致、闪漾笑容的脸蛋,一缕阳光探照在赵“山”脸上,映照出彩虹般的绚丽光泽。承祀顿时领悟,从遇到赵“山”之后,生命的晦涩面已渐渐远离,属于他的阳光和彩虹正不断地接近他,照亮了他的生命,让他初次体会了真正的喜悦。
他的人生,因为赵“山”而开始有了方向。
赵“山”是他的阳光,他快乐的泉源。以几个梅馅包子贿赂了娘,赵珊得以在娘亲的掩护下,于清晨避开父亲的耳目,溜出家门造访承祀。
天气果然如她预料般的好,雨势在昨天下午就停了。云散天开,湛蓝的天空里,有一道道条纹的云彩高挂其上,悠闲、缓慢地随风飘动,像极了松软的白馒头,跟况嫂做的点心一般令人食指大动。
承祀的精神显得格外的好。带着况嫂为他们准备的点心,两个人朝向他们召唤的岷山山林出发。
沿路到处可见苍翠欲滴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间,蝴蝶飞,蜜蜂绕,还有蜻蜓振着晶莹剔透的薄翅飞翔。
承祀觉得自己像个初次出游的孩童般感到处处新鲜。身旁有一见如故的挚友陪伴,造访的又是图画般的美景,他心情畅快无比,但觉忧伤、寂寞和痛苦都随风而逝,希望、快乐和梦想跟着凌空飞扬。
他的人生将是彩色的,如同眼前的景致,如同赵“山”璀璨的笑颜。
两人以轻功奔驰过仅供一人通行的小径,来到一座山头向下一眼望去,一片粉红、绛紫、雪白、金黄……的花海呈现眼前。
赵珊兴致一来,比着花海远方的绿色竹林对承祀道:“大哥,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那片竹林。”
说完,赵珊率先跑开,纤巧的身影乘风滑翔,细长的腿在花叶间轻点、弹跳,转眼间便领先了一大段距离。承祀不甘示弱,长啸一声,挺拔的身躯跟着跃起,很快追了上去。
赵珊的身影十分优美,像粉蝶轻轻飞起,曼妙地舞在花朵间,承祀看得目眩神迷,只顾着跟在身后欣赏。等到赵珊在竹林边缘停下转回身,他才姗姗来迟,盯着阳光下那张泛着红润光泽的美丽脸蛋微笑。
“贤弟的轻功堪称出神入化。”
赵珊骄傲地扬高头,神气地弓了弓眉,笑嘻嘻道:“你忘了家父可是人称武林第一高手的天凤公子呢!他老人家最初教我们武功时,开宗明义便说:练武是为了保健防身。所谓的防身,最基本就是逃走的本事……”
“逃走的本事?”承祀难以想像人称武林第一的天凤公子会这么英雄气短地教儿子。
“嗯。”赵珊朝他淘气地眨眨眼,学父亲那样摇头晃脑。“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没有人是真正天下第一。像家父那等绝顶高手,也不敢大。不过,有一项本事,他自认普天之下,没人及得上他,那就是轻功。他老人家不强求我们得学会他全部的本事,唯有轻功一项,他严厉督导,要我们得青出于蓝。”
“令尊真是这样说?”承祀仍感怀疑。
“对啊。”赵珊和他并肩走向竹林。“爹说,逞凶斗狠不过是血气之勇,君子不为。拳头并不能解决天下间所有纷争,这点他在遇到我娘之后,就悟出来了。况且我们那时尚年幼,无论气力或是武功都无法跟真正的高手一较长短,只好先学保命的本事。因此爹所有的武功中,轻功这一项是我们学最久、同时也是最有成就的一项。”
闻言,承祀不禁对天凤公子的气度、涵养悠然神往。“江湖传言,令尊学究天人,有机会倒要拜望一下。”
“那有何难的?你可以到我家见他——”赵珊冲口而出,忽地又掩住了嘴。她倒忘了父亲根本不晓得她跟承祀交往。
承祀见她表情怪异,不禁心生疑惑。
“大哥,你的武功也不错,谁教你的?”赵珊连忙把话岔开。
“是先祖父。”承祀的眼光黯淡下来,童年时的回忆如潮浪卷来。“从小爷爷就教我武功,一直到他过逝后,爹才另外请了武师教我。爷爷年少时,曾遇一异人传授武艺,若没有他替我扎下的根基,我也没有今天了。”
“你跟令祖很亲密吧?”赵珊试探地问。
“大概吧。”承祀苦笑,眼光投向无限远的天际一点。“母亲生下我时难产过逝,我几乎是爷爷一手带大。爹偏爱大哥,爷爷却对大哥的身份不认同,执意我才是君家的嫡长子。于是爹故意培养大哥,他要让爷爷知道大哥庶出的身份,不但不影响他的聪明才智,反而更加出类拔萃;爷爷也不肯认输,刻意栽培我。因此,从小我跟大哥就是在这种互相竞争中长大,这也造成了我们兄弟间的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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