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战利品竟在瞬间被解决掉大半,任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指着俞平的鼻子又跳又吼:「是谁说不用管官阶的?你这家伙,还我的酒来!」
他气得伸手就往俞平手上的酒瓶攻去,俞平也不遑多让的防守起来,一来一往间,两人已拆了好几招。
俞平身法施展之间是纯然正宗的大家气度,而任身姿优雅飘幻,虽显俊雅,却难与俞平匹敌。
独孤垣只是静静观看着,许久,一阵风吹来了一片云,遮住了月光,将两人的身影遮去一大半,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这酒不是他的吗?
才这么想着,就有样东西朝他飞来。
「接着。」
一个酒瓶稳稳地落在独孤垣手中,独孤垣还未回神,就见任朝他扑来。下意识的一伸手,他不得不与任动起手来。
这下换成俞平好整以暇的在旁边挑了个好位置看起戏来。
「那人是个酒鬼,为了酒可以什么都不顾,四王爷你要小心了。」俞平这个嫁祸者「好心」的在一旁提点着。
真麻烦!
随着任的缠斗不休,独孤垣皱起眉头,他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白白打这场无谓的架。
就在任的手又往他右侧抓来时,独孤垣一个闪身,手一高举,将剩下的酒全往任头上倒下去。
任一呆。
俞平一愣。
又一阵风将那片云吹去,月亮露出脸来,将三人照得清楚明白。
任披散的头发因酒而湿黏不堪,再加上他一脸呆愕,俞平不禁率先爆笑出声。
「瞧你这副蠢样子!」俞平笑得前仆后仰的,还指着任嘲笑道:「酒鬼,这下你可以喝个够了。」
任并没有反驳俞平的话,只是摸摸顺着发丝流下来的酒液,然后舍不得的将手放进口中吸吮。
「好浪费。」任一边品味女儿红在口中瞬间散开的香味,一边惋惜的哀悼着,「你居然如此对待这瓶陈年佳酿,糟蹋啊!我真是为它心疼。」他说着说着就皱起一张脸,眨眨眼竟真要流下眼泪。
看着他一面嚷嚷,一面拼命想将残留在头发上的酒液全都舔干净的夸张反应,独孤垣最后也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个人果真是个酒鬼啊!
「你若要喝,我帐中还有几瓶,这就去拿来便是。」独孤垣对任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便往自己的帐子走去,打算将那些酒全拿出来。
留在原地的两人一怔。刚刚……应该不是他们眼花了吧?
最后,俞平率先有了反应。「你可要记得提醒我。」他望着独孤垣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我等会儿回帐中就马上写信给范老弟,告诉他我们俩的连袂演出奏效了。」
「噢。」任愣愣地点了点头。自那一晚三个大男人坐在军营空地上痛快的喝了一晚后,独孤垣也卸下原先的冷漠,开始愿意与其它人交谈。
在俞平的引介下,他这才知道任虽然看来斯文,但射箭之术却是无人能及的,且他头脑灵活,也可算是军中的半个军师。
而任不只嗜酒,更懂品酒,这点与独孤垣倒是不谋而合。
他俩皆知酒分清圣浊贤,色有红、绿、黑、白,以「察色」、「闻香」、「品味」、「定格」四法分优劣,浊不如清、黑不如白、薄不如厚。
至于香嘛,他们皆爱浓香者,因其香气馥郁、绵甜甘例、入喉齿颊留余香,女儿红即是其一。其它像是滤州老窖、剑南春等,皆是一绝。
而饮酒之时,能佐以松江驴鱼、西湖螃蟹,更是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惜军中并无此等佳肴。只能光喝不吃。
再说到酒器,他们此次来到新疆的目的除了打场漂亮的胜战外,就是想狂饮此地盛产的葡萄美酒,再加匕夜光玉杯盛之,就可人助酒与了。
与任桓谈及此道,独孤垣意兴遍飞,生平未曾如此快意。
***
这一日。军队来到高昌国都城外,甫一入城安顿好大军,修烈王便已率群臣迎接。
「多谢贵国再次派兵相助我国,本王感激不尽。」
「修烈王何须如此客套。」俞平回以一礼,「两国素来友好,贵国有难,焉有不救之理。」
「好!」修烈王朗声一笑,「今晚本王设宴宫中为诸位洗尘,还望俞将军肯驾临赏光了。」
***
俞平说有旧识在此地,想先前往拜访,独孤垣闲来无事。便也一同前去。不过俞平这家伙实在捞叨,独孤垣觉得无聊,索性先行告辞,独自四处闲晃。他才踏出门转了个弯,就听到一声尖叫「芳华姊,妳别再闹我了!」然后又一声巨响自屋内传出,「别这样,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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