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困扰他的恶梦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他忽然庆幸起不是自己杀了郭彻,如此苏巧才不会为他成了杀人凶手而伤心难过……虽说自己还是忍不住在郭彻尸首上踹了好几脚泄愤。
不过,郭彻衣角用血字写上的“子”字又是何意?杀他的人不知有没有看见?
算了,幸好他已事先要苏巧替他联络齐衍,只要他们能在这两日内想到办法,他也可以不用花费心力去想如何逃狱了。
但秦湘并不知道,在苏巧那方面,同样也是横生变故——甫替秦湘将信投递至驿馆,手上提着竹篮,苏巧比往常都还要早地立刻朝小屋处奔去。
他害怕秦湘真去做什么傻事,一定要先见见他才安心。
而也因为提早出府的缘故,所以他正巧错过听闻郭彻死讯的时间,更不知道秦湘已然铍铛入狱。
小屋的木门依然紧掩,临水处已开了几朵粉白小花,在正午日光下临水照镜,闪耀这洁白的光芒。四周半年前因为闲晃而偶然发现此处,他就已经爱上他的景致与风光。
在啁啾鸟鸣里,四处的一切更显静谧,苏巧提着竹篮满怀希冀地轻轻推开门,木门在发出咿呀一声后打开一条缝隙,一见到房内景象,苏巧登时想往后退,却已被用力扯住手臂往内一拖——“放开我!”手中的竹篮砰地落地,里头装盛的饭菜也洒满一地,苏巧心疼的想将东西捡回竹篮中,便死命用两只手拼命挣扎,却敌不过来人一只铁钳般的大掌。
“小巧儿,做什么老是躲着我?”谢深扣住苏巧手腕穴道。
苏巧当下手一麻,完全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你……阿湘呢?你把他怎么了?”苏巧刚才已看清楚秦湘不在屋内,是谢深将他怎么了吗?天啊,他急得都快哭了!
“理他做什么?”谢深一听秦湘的名字,浓密的眉毛立刻皱起,“那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有何能耐,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哼!”苏巧听他如此辱骂秦湘,立刻反唇相讥,“你不也老说我长得像女人一样标致?那长得像女人的我有何能耐,让你对我纠缠到令人生厌的地步?”
“这可不同。”谢深慢慢将死命往后退的苏巧拉近自己,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我的小巧儿长得可像个下凡的天仙,怎么会是平凡女子?”
谢深将脸凑上前就想吻苏巧,但被全神贯注戒的他机敏地撇头闪过。
“你再不放开我,我会告诉长老!”
听苏巧如此威胁,谢深竟不似以前如老鼠遇猫般害怕,反而更加邪恶了。
“那老头早该让位了,飞雁门的当家现在是我,你难道不知?”
“你胡说!”
“我胡说?”谢深忽然仰头一阵狂笑,“那我就带你去看看!”
苏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喉头一紧,随即扑上前搂着老人大喊:“长老、长老,您怎么了?”
他们分手才没多久,怎么现在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人气若游丝的睁开眼,再看清眼前是谁后,他艰难地开口,声音虽沙哑却难掩愤怒与失望:“谢深那天……趁我不注意时竟然从背后一刀刺入……我一时不察才……咳咳!”
苏巧赶紧拍拍老人的背助他顺气。
老人气顺了后才续道:“家门不幸啊,竟收了这么个孽徒,还有你……”老人虚弱的抬起手,看苏巧的目光就像在看毒蛇、看妖人一般愤恨,再加上那只坏死的眼珠,更显骇人。“都是我一时心慈收养了你,才会酿出这种事端,你这个……惑乱人心的妖鬼!”
老人灰浊的单眸迸射出一抹精光,呀又恼又恨的用力将苏巧推开,不准他再碰到自己,像是怕会沾染上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呆在当场的苏巧被老人突生的力气推得坐倒在地,讷讷地说不出一个字,而谢深见状立即将他拉起,更恼火得踹了老人一脚。
“老家伙,你老不死得才叫鬼!我受够你的鸟气了,快将掌门令交出来,否则我一掌毙死了你!”
“哈……”老人只是嘶哑的笑了几声,“你永远也找不着,没有掌门令,飞雁门上上下下绝不会服你!”
“那好,我就打到你交出来为止!”
谢深一拳又要挥去,却被苏巧拦住。
“长老平时待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对他?”苏巧难以置信的用力抓住谢深的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谢深?”
谢深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就挣开苏巧的手,“小巧儿,你就是心地太好,容易相信人,你以为那老家伙要那财富是为了飞雁门吗?他只是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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