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正如欧阳凌熙所言,风宁琰的剑法和风宁瑄就像同一人使的一般,连变招的地方、回转间因施力有误造成的微小差池都完全一致。而风宁瑄因为才刚让杜绍怀叫出行招中的破绽,所以再看风宁琰时,那些缺点不论多么微小,他都能一览无遗。
暗暗心惊,也感谢琰弟的设想周到。这种方式的确能让他自己体悟到要如何修正那些破绽,当局者迷,如果只由杜绍怀纠正他的错误,恐怕他也无法一下子领会过来吧!
「撤!」
随着杜绍怀的低喝,木剑又被他绞脱了手,连落败的方法都一样……
「奇怪,刚才明明晓得大哥怎么输的呀,怎么还是躲不掉?」
风宁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懊恼,而欧阳凌熙则是急匆匆的到他身边,细心替他拭去脸颊及脖颈间的汗水。他的内力较风宁瑄更为不及,出了一身汗,要让夜风吹得着凉可不好了。
他们的亲昵,杜绍怀也习惯了,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困窘,因此还能泰然自若地微笑着替他解答:「换气的方法不对,从坎位跺到震位之间的气得一直提着,你们都在坤位松了气,再要提气,脚步就乱了。这样一分神,自然顾不到手上的剑,所以才能让我绞下。」
「原来是这样……」风宁瑄和风宁琰两兄弟一脸恍然大悟,极有默契的,两人又一同照着杜绍怀所讲之法练习。
看他们练得起劲,突然被凉在一边的两个人倒也无意打断他们,只是不经意间举头望见月已西斜时,欧阳凌熙不禁苦笑:「居然快要五更了……」
「会有什么问题吗?」晚睡或者彻夜不眠对杜绍怀来说是家常便饭,风宁瑄似乎也是如此,但其它人可能没这个习惯吧!
欧阳凌熙摇摇头,平常日子里,他和杜绍怀甚少有交集,像现在这样的单独交谈,恐怕还是头一遭。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宁琰睡眠时间长,以前他一天要是没睡足四个时辰,那整天就会精神恍惚,连站在面前的谁是谁大概都搞不清楚。现在进步一点了,但至少也要睡三个时辰……看这光景,今天不到日上三竿他大概是起不了床。」
「可是……」杜绍怀顿了顿,终究还是问了:「你们之前不是大江南北的跑生意吗?
舟车劳顿,作息应该也不正常吧?那怎么有空让他睡?」
「这点倒还好,他不难伺候,有时候我们赶车赶船,把他丢到马车上或船舱里,他都还是可以照睡不误,时辰到了就自然会醒。真没办法的话,我就只好担待点,把他看牢罗!」
听欧阳凌熙这样形容,杜绍怀也不禁笑了:「风家的人实在都很特别。怎么说……好象有一种吸引人心的力量,而且五个兄弟又各有特色。」
「深有同感。」欧阳凌熙笑着点点头,并且不意外的发现,杜绍怀说这话时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风宁瑄身上,噙着一丝笑意的嘴角柔化了他素日的冷然,让他的神色看来异常温柔……
「你……很喜欢大哥吧?」几乎是肯定句的问话了。虽然知道这样直接有点不礼貌,不过身为过来人,欧阳凌熙老想推个性内敛的杜绍怀一把。
「啊?嗯……」即使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错愕,但他并没有否认。
因为没有听见杜绍怀和风宁瑄之前的对话,所以对杜绍怀的默认,欧阳凌熙反倒有一点点惊讶,不过相对的,他也替杜绍怀已经能正视自己的心意感到高兴,毕竟关于感情的事,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呀!
「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这种时候要你分神在感情上,或许是勉强了点,不过我是想告诉你,沉重的东西如果能有人替你分担,感觉会轻松很多……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内疚,因为这种分担是互相的,悲伤或快乐都一样。况且大哥对你用情很深,我看他是巴不得把你背负的所有痛苦都往自己身上扛呢!」
「有那么明显吗?」
「什么?」
「宁瑄对我……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欧阳凌熙不禁笑了。和风宁琰比起来,杜绍怀的迟钝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也不能怪他,到底环境不同啊。
「去年我在风家也待过两个多月,因为宁琰的关系,所以我和其它四个兄弟就熟得特别快。也许在你看来,大哥对每个人都很亲切,不过事实上嘛,大家可从没见过他这么小心翼翼在照顾一个人的!连宁琰都还偷偷跟我抱怨过,大哥没以前那么疼他呢!」只不过抱怨完后,风宁琰又开心地说总算大哥也心有所属了,否则老放他孤家寡人一个,只怕其他哥哥们会在他穷极无聊之余,被拿来当玩具耍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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