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负剑听得仔细,心中不禁为之一凛。
他居然在这诡异至极的地方遇上这些人。
这到底是幸或不幸?
他无暇细想,注意力很快又被花标粗嗓门给拉走了。"去他奶奶的,说来说去全怪这家伙不好,谁叫他吃饱闲闲尽往死人堆里钻,害得我们头疼,俺真是抓条毛虫搔屁眼,自讨苦吃。"他大脚一跺,烦躁起来。
"二弟!"欧阳宏熙示意他压低声浪,只可惜没成功。
"大哥,你说这也不成,那也有问题,难不成咱们就和这半死人在这里耗到天亮?"
"当然不是。"
他们奉令外出采购粮草,不料正事没办成却私带了个外人进来,这下老虎当不成反而变成癞皮狗,对上面无法交代,又不能把他置之不理地扔在柴房,唉!原来当好人也是件挺难的事。
"大哥,不如先把这件事按下,外头十几个弟兄还等着我们,先办正事要紧,万一被老妖婆知道就惨了。"良久没出声的鲁三娘终于说出比较有建设性的话。
"三妹,小心隔墙有耳!"欧阳宏熙喝道!
"老妖婆"三字岂是能摊在太阳底下喊的,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地方必须千万小心加上小心千万,否则下一个横尸暴毙的人就是自己。
"嘻,来不及了,你们准备倒大霉吧!"
清圆如珠玑的笑语由远而近。
赫连负剑忍不住,睁开一线眼缝偷眯。
瞬息之间,他睨见追魂三恶脸色骤变,相觑惊惶的一瞥后各自敛眉肃袖,方才的飞扬跋扈全消失了。
这不由得勾起赫连负剑绝无仅有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居然只用一句话就震慑住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枭雄。
他非见识一下不可。
一团五彩的窈窕身影倏忽飘飘地走了进来。
赫连负剑顿觉眼前一亮。她看起来年纪虽小,却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眉弯鼻挺,娇俏的瓜子脸,肤白犹胜新雪,两只乌溜溜的眼珠透着十二分机灵,松松挽起的秀发用一只亮光金灿的金环束着,简单又华丽,银白色丝质襦衣,柳叶云肩,凤尾裙,系腰带,带上另外垂饰编了结子的飘带,一对鹅黄缎鞋,鞋头各缀一颗拇指大的明珠,甚是惹人怜爱。
她笑咪咪地冲着众人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你们好哇!"
她看似无恶意,追魂三恶却全身一凛,顿时变成哈巴狗,又弯腰又抱拳,只差没把头扭断。"大小姐……请……饶命!"
"饶命?"她嫣然一笑,颊上的梨涡乍现。"你们可是背着姥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三人同时语塞。
说与不说都有难处,说了有罪,不说更是罪加一等,骑虎难下,三个人好像嘴巴被塞了颗大泥丸,真的是有口难言。
她也不逼迫,只扬着依旧跳跃的梨涡,用教人摸不着头绪的口气说道:"这个人就是你们私带回来的'毛虫'?"纤纤玉指指着动也不动的赫连负剑。
敢情她在窗外早把花标和另外两人的话全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三人立刻捏了把冷汗。
"是,大小姐。"
"你们可记得私带外人进来会犯了什么罪?quot;她仍然笑容可掬,但是语气却教人不寒而栗。
"大……小姐……"
她冷哼一声。"看在本小姐今天心情不错,你们还不夹着尾巴快滚。"她最看不起欺婆露瘢∥财蛄?的人。
三人犹如在鬼门关前兜了一趟,一听见这话,如蒙大赦,二话不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赶紧垂着头匆匆离去。
一时间,柴房里只剩她和一个随从。
那随从是个头陀,长发披肩,熊腰虎背,浓眉大眼外加阔嘴朝天鼻,模样甚是骇人。
她瞪视着模样甚为邋遢的赫连负剑好一会儿。
蓦地,伸腿便往他腰际的大穴踢去。
她来势极快,赫连负剑不躲也不逃,猿臂舒伸,蒲扇般的手掌稳托住她的脚。
"你果然是醒着的的。"
赫连负剑虽然负伤,毕竟是男人的力量,又加上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见她一个重心不稳,结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邪恶。"一见面便要取他生命,心肠实在忒狠,要是他反应迟了一些,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我怎知你不是朱元璋那狗贼派来的奸细?"眼看自己技不如人,她捂关摔疼的臀,气得脸颊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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