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吗?在撩动他的心魂之后,他便想乘风离去吗?
噢,不行!他绝不允许!
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让「他」自他的眼前消失!
羿央未发一语地掉转马首,向后退了数尺之后,也一勒马缰,预备驱马狂驰地追随而去……
仅离数步之遥,是「隼鹰」成员排组而成的阻挡人墙,但层层的阻碍,对羿央而言,却犹如压卵似地容易。
他冷嗤了一声,健硕的大腿倏地夹紧马腹,一啸吼,俯仰之间,已飞越过了重重人墙……
「喝!」羿央沉声一吼,在众人犹陷于瞠目结舌之际,他已驱驰着胯下的骏马,急追棠欢而去了。
这……真是该糟了!张臣惊慌地望着羿央疾驰飞离的背影,顿时大感不妙!
他一回身,也准备驱马尾随而去,谁知,他方一回转,前路便教羿央的左右大将给阻挡住了。
「你们……」张臣心中大惊,「让开!」
大吼一声,心挂棠欢安危的张臣,直想横越过眼前阻挡的障碍。
对张臣的沉喝,匈奴的两员大将竟充耳不闻似地,一动也不动!
此时,垫居在队伍之后的陈丰已来到张臣的身边,他道:「阿臣,这里就交给我,你速速追去!千万不能让统领有任何差池!」
由陈丰的语气中,可明显听出情急的意味。
其实陈丰恨不得即刻就追随过去,但随即又考虑到生死一瞬的战场上,绝不能没有指挥官。逼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按捺住自己忧心如焚的焦躁。
「统领就交给你了……务必将他平安带回!」
「这无须你的交代!」他亦懂得该如何做。
陈丰挥动手中的战斧,替张臣劈开了一条路。
当张臣得以甩开横阻在他眼前的两尊人偶之后,他便仿佛不要命似地,策马狂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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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狮子花载着东奔西窜的棠欢,已不知道他身处何方了。
一望无际的滚滚平沙,相连至天际。狂风呼呼地吹响着,如斗大般的石块随着风势,被吹得满地都是,且不住地乱滚着。
此时,细雪再次漫天纷飞!
胡地的天气,对生长在温暖地区的人而言,不啻是一种残酷的考验。
凝望着天空含愁的阴云,脚下则是惨澹地飘落皑皑白雪的大地。
阴暗、惨澹,恰如棠欢此刻的心情。回想适才的情景,他不禁喟叹连连。
是落荒而逃,还是腼颜借命呢?
无论何者,皆教棠欢高傲的尊严尽扫于地呀!
这教他……如何……
「呜!」伤口的疼痛教棠欢痛溢出声。
右臂与左胸的伤口,因狮子花奔跑的剧烈震动,而加速地汩流着鲜血。
失血过多的棠欢,脸色尽是惨白,脑中一片浑沌的他,亦无暇再多想了。
马背上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差点儿就跌下马!
疼痛不堪、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的棠欢,只能虚弱地趴在狮子花的背上,任由它载着自己无目的的奔驰着。
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的痛苦,狮子花渐渐地放缓疾驰的脚步,改而徐缓地踱步前行。虽然已不似狂奔时的激烈震荡,但些许的晃动,仍教意识逐渐飘远的棠欢,难适地紧蹙着苦闷的眉宇,紧闭的眼睑上,也逐渐地冒出薄细而冰冷的汗珠。
在棠欢意识终将朦胧之际,猝然……
嚏哇……哇畦……嚏畦……一阵强而有劲的马蹄声,由远处疾奔而来,且声响越来越接近。
棠欢强拉回涣散的神智,勉强地睁开雾花的瞳眸,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使得他的心狂跳、寒毛直竖……
莫非……莫非是敌人追来了?!
但,听那杂沓飞快的马蹄声,似只有一人一马。
难道……追兵只有一人?还是……
棠欢再也无暇细思,因为如迅雷般的奔蹄声,已快如闪电似地疾驰至他的身后不远处。
他心头大惊,顾不得胸口的剧痛,强自奋力地硬撑坐起身体。「呃……」胸口处的伤口因突然的牵拉,再次涌出大量的殷红。
倔傲如棠欢,竟也承受不住地紧咬住唇瓣,极力地将痛鸣声屏在齿关之内。
正当他伸手想按压伤处,试图止住奔流的血液时,疾奔的马蹄声,已在他的身后嘎然停止了!
嘶嘶马鸣、呼呼鼻息……
棠欢猛然回过头——来人竟是,羿央!惊见来者是何人之时,棠欢的呼吸也随之一窒。
刹那间,空气冻结成危凝的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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