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没什幺好担心的!」林天贵粗鲁地打断张臣的话,接续道:「此次的计画如此周详,我们一定能一举歼灭匈奴大军的,到时,我们非但不会被责难,说不定还有加官晋爵的机会呢。」
「但是……」
「更何况,我认为我们的战力并不比匈奴弱,光凭我们三人便能以一敌百了——这点,不用我说,相信你们两人也应该有此自信才是。」
「如果统帅责怪下来呢?」张臣阴沉地睨视着林天贵。
「怪罪?」仿佛这名词多可笑似的,林天贵竟发出了一阵狂笑,「……哈……哈哈……」
「我们只是些听话的狗吗?」林天贵自鼻孔重哼了一声,「不是吧?」
林天贵的话还没有完,他接着反问:「他怪罪,我们就该怕吗?那个素末谋面的统帅只知道下命令,根本就未曾亲身上过战场,你说,他如何知悉战况?如何下达正确的指令?只为了他几句话,就要我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教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陈丰亦附和地轻点了头,他睚皆着张臣,冷冷地道:「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为了什幺而战的?」
「我当然没行忘记!」张臣重叹了一口气。
「没忘记便好!」陈丰四方的脸上,微微地抽搐者,「这次决战役,我们若没有人获全胜,你应该清楚『隼鹰』全员,将会受到什幺样的罪责。」
「我当然明白!」
倘若战败了,全部人员就只能乖乖地就戮。
「隼鹰」——边疆的先发部队,是一支由死囚所组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突袭劲旅。
死囚本该就戮的,但他们不仅能够走出牢狱,甚至还可以驰骋于沙场之上,是因为有交换条件的。
给他们一线生机,放他们活命的条件便是——战无不克!
所以,他们并没有「权利」战败,他们有的只是获胜的「义务」。
「虽然我不知道统帅到底是哪一号人物,不过,假若他敢出面阻止这次的突袭行动,我定会亲手杀了他!」
「你有如此的胆量吗?」张臣问道。
林天贵的脸上横起一抹阴笑,「你认为呢?」
三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哈……」张臣轻啐了一口,「那小子还真是不幸呀!他一定连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部下竟会如此的『忠心』……」说着,还勾起了一抹狡桧的邪笑。
「既然我们三人都达成共识了,」张臣望着林天贵,「那接下来,再将你的战略重述一次吧,天贵。」
「迷魂谷」——两面危峻的险崖下,是一片平坦的盆地,林木蓊郁茂盛、蓬高过人,算是一处极为幽僻隐密的所在。谷内另有两条可通径的磴道,但皆被云雾所封锁。
由张臣、陈丰、林天贵所率领的突袭部队,就隐身于危谷的左侧、崖腰的盘石之上。众人皆在等待伺机而动。
此一埋伏地点,既可以观敌于机先,亦能事先在沿途设埋机关,地势实足再巧妙不过了。
隐身等着奇袭的汉军,无不屏气凝神地静待敌迹的出现。
遥望谷内两条蹬道,只见其中云雾弥漫,而四周也是寂静无声、静悄悄地,感觉好不阴森。
过了良久之后……
碰碰……碰碰……远处的磴道上,响起了声势浩大的车队声。
张臣见状,回头比了比静静等候的手势。
直到大队运粮的兵车,接近他们所埋伏的地点……
张臣倏地大喝了一声:「兄弟们,行动!?」
刹那间,漫天杀喊。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喊打喊杀的声音终于歇停了。
放眼一看,匈奴铁骑死尸遍野。
反观肩上挂有隼鹰护具的汉军战士们,却无一伤亡。
「……呼……呼……」
「……呼……呼……」
激烈的喘息声,此起彼落、络绎不绝于耳。
漆黑的夜色、干冷的空气,由战士口中所喷出的温热气息,顷刻之间,已将阗暗的空间,氤氲成白色。
黑暗之中,三双如炬般的晶目,无比犀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睇视着遍谷的死尸,手持长矛的林天贵得意地咧开嘴,道:「真是他娘的轻而易举!」
「是啊!真没料到此次的行动,竟比想象中的容易。」陈丰那双八字眉也洋洋得意地翘得老高。唯有谨慎的张臣却不是这般想。他微蹙起眉头,神情极不苟同地道:「真的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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