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跟我道歉,我就不计较!”
“道歉?”问秋不可思议地叫出声,像她说了什么稀奇的异国语言似的。“谁该向谁道歉啊?别本末倒置了!哼,今天算我倒霉了,遇见了个跋扈野蛮的女人,有理说不清!瑞雪,咱们走!”
“这么快就走,怕我啊?”女子扬起眉,一脸胜利的笑。
“怕你?是瞧你一个女人不愿意跟你斤斤计较!”问秋牵着瑞雪没入人群中。
“不是男人!”女子冷哼一声。
人群中的问秋又立刻踅回来,狠狠瞪了她几分钟后,抛个一锭金子给旁边面摊,捧起一盆白白的需粉,二话不说就往那女子身上洒去;女子没料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招,当然猝不及防,被洒得灰头土,发根衣裙都沾满了面粉。
“哈哈!白发妖女!”问秋瞧见她那张目结舌、惊愣住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女子处处四周窃窃私语又掩嘴偷笑的路人们,胀红了俏脸,用力拍拍身上的面粉,,咬住下唇。“臭小子,你让本姑娘生气了!”
“生气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让我气得抓狂,我只是回敬你而已!你应庆幸你是女人,否则飞过的就不是面粉了,而是拳头!”问秋朝她皱皱鼻,得意洋洋地旋身要光荣离开。
女子恨恨地瞪着他,手抚上脑后绾髻处,手腕朝他一射,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位长相俊俏不驯的男子站定面前拧眉注视好,手里拦截住她射出的那支镖。
“黄葵镖针?”男子似乎颇讶异。
“师父!”问秋好惊讶师父的出现。“你怎么会在这儿?咦——”目光直直盯着师父手中的镖针,随即大惊小怪地喊叫:“怎……怎么会有镖针?”他跳开几步,看向那女子。“是你射的?哇,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小鸡肚肠啊!竟然暗杀人,万一我死了怎么办?你要赔我这条命啊?”吼到女子面前,拳头晃呀晃,就是没勇气、也没意思打上女子那张宛如牡彤般高贵娇媚的脸蛋。
“你……你凶什么凶啊?”女子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似乎因瞿鋈能接住她的镖针而显得心神不宁。“我是谁?怎么晓得是黄葵镖针?而且,镖针是刺不死人的,挺多让你这几天全身发痒,连觉都睡不好!”她的眼光盯着镖针,咬下唇。
“睡不好?”问秋挑起眉怪叫:“喔,你在镖针上下毒啊!告诉你,你下什么毒我都不怕,因为我瞿鋈——”他退后到师父身边,以一种十分骄傲的神情介绍,“乃是名神医,任何疑难均难不倒他,只要你不让我一针毙命,有一点点时间给我苟延残喘,我瞿鋈就有办法救得活!”他望着女子嘴畔逐渐扬起的笑。奇怪,又没称赞她,笑什么笑啊!
“是吗?有机会真想瞧瞧你瞿鋈是怎样的神乎奇技。”她挥手。“这些糖葫芦就留给你慢慢尝吧!虽然我很讨厌你,不过不可否认,你挺有意思的!”她再看眼瞿鋈,转过身,走入人群里。
问秋在她背后装鬼脸,口中喃喃念着。
“你讨厌,难道我就喜欢你啊!疯女人!”他转头望向师父,只见师父一脸沉思看着镖针。“怎么了,师父?”
“没事。”瞿鋈拉回思绪,将镖针收入怀里。“走了,咱们回客栈,该起程了。”
???
在乘凉镇停留一日,大伙儿又开始赶路;问秋说,这么做是防那批山贼有时间部署一切,伺机而动;之所以在那批山贼结下梁子的来龙去脉,问秋也大约跟她说个明白。
瑞雪认真地听着,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始终有意无意地瞟眼一旁静静研看镖针的瞿鋈。
为什么被追杀的人还能这样自在呢?当时他哪来的勇气去对抗一票盘踞山领凶悍恶汉?问秋虽然状似害怕那批山贼,但看得出来,他不是真心害怕,只是个性中的胆小无可避免地让他瑟缩下而已;他们并不忌惮那批山贼!
垂下眼,她低叹口气。也许,她对他们的事了解太少,甚至可以说是不了解!一直觉得瞿鋈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如今相处下来,能感受到他是将自己保护得如此周密的心细,但却似乎没有人进得了他内心深处;可悲的是,她想进入、想去了解他、想去分享他一切喜怒哀乐。
马上停在路边,问秋指着不远处有石狮子守着的门口,笑道:
“这儿是‘宁愿寺’,里头很漂亮,如果回去四季织时有经过,我和师父都会进去逛逛。”他执起她的手,小跑步地跟在瞿鋈后面,一起跨入大门。
觉得安详的古钟声由远处缈缈飘荡下来;中间是一条专达宁愿寺的砖头路,两旁种植着开满鲜艳花朵的桃树,微风拂过,花瓣若雨,片片坠地,形成一幅十分美丽的粉红花瓣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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