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贼戏爷(5)

2025-10-07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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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牙儿半隐半现地垂挂在半空中,空气中散布着冷冽的气息,在这初春的夜风中,寒意未全退尽,实不适合仅着单薄的外衣在屋外受风吹袭。

「王爷,夜露凝重,当多添件衣物。」相当符合这阴惨惨的夜色的低沉嗓音响起。

「二师兄,这儿又非王府,你又何必一定非唤我王爷不可?」调侃意味极重。

谣传中野心十足、年轻有为的五王爷齐昊,对着视线所不能辨清的闇黑说道,却早料到会得不到应得的响应。

齐昊明了若非遵从师父的命令,二师兄项兮玄是绝不愿为他所用,反倒情愿云游四海,甚或被他所逼亡命天涯,就是不可能对他尽忠。

没有再发出交谈声的夜空,回复原有的静谧,静得连呼吸声也显刺耳,幸好冷飕飕的风又扬起,使得死寂的氛围添上些许声响。

啪!

忽有细碎的声音响起,虽有风声掩饰,那声响在一般人的耳中或许听不见,或以为是风的杰作,但在齐昊的耳里,它代表着在这种难以视物的迷蒙月夜有人闯入。

贼人?

齐昊俐落地一翻身,便稳稳地立在屋脊上。他乃作客之人,本不想介入,但一瞧见那一闪神便失去踪影、俊极的轻功,他便压抑不了好奇之心想一探究竟。他令他想起白日错过的那人。

那道黑影正确无误地直朝着目标──藏宝阁前进。

齐昊远远地看着他,他怎会如此清楚天津谢知府的内部?莫非是内贼?

黑影避开正在交班的守卫,轻巧地翻身闪入阁楼。

听闻谢知府有一机关重重、任何高手都无法破解的藏宝阁,那黑影就这么毫不在乎地进入,难道没关系吗?

并不是真的在乎那人会不会受伤、死亡或被捕,齐昊仅希望他是白天的那个人;他若能平安无事地达成目的,他俩是该会上一面的。

不消半刻,黑影出现在阁楼的顶端。

齐昊侧身,隐没在树影后。

齐昊难得一窥笑容的酷脸,勾勒起邪佞狂恣的笑;只见纤细的黑影背上多了件极大的包袱,两者间的落差就像箸上插了一大球肉丸子,甚是滑稽。

黑影颠簸了下,看来包袱对他而言重了些。

啊!东西掉了。齐昊在心底为他惊呼。可惜啊!若被逮住,他也没了见他的兴致。

黑影背上的东西掉落一小部分,由阁楼顶滚落,眼看着即将砸中巡守的卫兵,黑影连忙自东西掉落的另一方逃脱,正巧往齐昊的方向前来。

背上虽背着极重的物品,但那人乃施展着俊极的轻功,令齐昊愈来愈想见他一面。

巧的是,他正自投罗网而来。在耳畔不停呼啸而过的冷风,无情地划过被冻白的柔嫩肌肤,毫不担忧是否会对它造成伤害,可惜天赐的佳作。

秦飞轩为了躲避最亲爱的家人们那最亲密的接触,及纾解为求自由而不断挣扎的心,他除去平日于工作上戴上的怡然自得、优游自在的面具;唯有此刻,他才能展现连最亲的家人都不知道的一面。

他不爱与人钩心斗角,不爱老困居于同一地,不爱为了家人、为了家业和达官显贵们虚与委蛇,他只想给家人平实的生活,偶尔可以让自己自由地云游天地间,就像二弟般。但这责任他不扛又有谁能扛;眷念家业的父母,他不代他们守,又有谁愿守?

讽刺的是,纵有再多的不愿,他却做得比大多数的人都还要好,甚至更胜于父亲。他已将秦家的商务扩展得比往昔更加辉煌、亮丽,这是当初他年少方接任时,谁也始料未及的。

脚下又一踉跄。

啐!果真太贪心了。

在天津,有谁不知谢知府为祸乡民,而做的儿子更不如他。如今天白日,谢家的狗儿子竟仗着老父位居高官,在乡里间横行霸道。他不该犯上他的,更激得他违反师父指令在大庭广众下出手,难保不会有人看出他微妙的手法,可他气不过。真让他踹死乡民再空留憾恨?他办不到!

更何况他也只是偷了他长年搜刮民脂民膏的九牛一毛罢了。什幺藏宝阁!外传困难度多高、多险恶,结果不过是些换汤不换药的初级入门五行之说,他还没将它放在眼里。现下困扰的是——唔!好重,实在不该一时气不过,而拿太多东西。

爬上藏宝阁顶端,绑好象征穷苦、似蛇般细长的白麻布,正欲离去的秦飞轩,发现有东西自未封紧的缝隙溜了出来。

啊!糟糕!快溜。

秦飞轩直觉地判断往坠物的另一方向奔逃,不知自己正直往危险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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