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勉力支撑着站了起来。鄢子云见他虎背熊腰,中了自己透骨打穴的暗器后颤巍巍地似乎连站也站不稳,于是笑道:“尹离忧,瞧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乖乖地跟我回京去罢。”尚书大人说了要抓活的,回去公开处以凌迟之刑,以儆效尤,否则鄢子云才省得和他废话。
那人更不答话,两人立刻拼斗起来。只过了一招,鄢子云就惊讶得险些儿要掐一把自个儿的大腿,看看是否自己在做梦——那家伙竟然被自己一剑刺穿了胸膛,一声不哼地就此倒毙在地上!
无论那家伙武功有多厉害,使出多么不可思议的招数,甚至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鄢子云都不会如此惊讶——这莽夫看来竟是不会武艺的!!他登时茫然无措地呆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尸体,直到旁边的女子开口唤他:“恩公……”
鄢子云这才注意到身后尚有一人。他扭过头看着躺在地上女子,她的双手被缚住,秀发散乱,月光下脸上泪痕交错,情状甚是可怜。
鄢子云连忙转身弯腰解开它手上的绳索,温言问道:“你是哪一家的女眷?能自己起来么?”这荒郊野外的,自己虽然不欺暗室,可还是得避避嫌。
那女子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说话,可她似乎娇慵无力,身子一抬,瞬间又沉了下去。鄢子云暗叹一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慢慢地坐在草地上。她嗫嚅着说:“我、我是李家的二小姐,昨日被这贼人掳来……本以为凶多吉少,幸而得遇英雄……啊——他、他还没死!!”她突然指着鄢子云身后惊惧地尖叫出声。
下一秒只见鄢子云手中抓住了一根蓝映映的细针,冷冷地看着已经跃开三尺有余的女子说道:“尹公子好会算计!不过这碧鳞针的毒性恐怕还不足以让在下毙命。”若不是刚才拉他起身是感觉到他手掌有异,恐怕自己已然沦为他的针下冤魂——一个富贵人家的女眷的手上又怎会长着一层薄茧?
“呵呵,看不出你虽然迂腐,倒还挺机灵的。碧鳞针不过是用来试试你罢了。”那人换了一副口气,抓下头上女子的假发扔在地上,清亮的眼睛促狭地看着鄢子云。
原来这才是大名鼎鼎的尹离忧,他就说嘛,那个莽汉怎么会有一个这样不搭调的名字?真是侮辱了这般雅驯的字眼。那家伙只怕是被人利用,白丧了命。
鄢子云静静地打量着他。那人身量修长,一头栗色的长发随风微微飘动,年纪甚轻,只在十七八岁上下,面目淡雅柔和,除了双眉的正中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外,可说毫无引人注目之处;但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一身肌肤却是诡异的雪白——一看他月光下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淡淡的唇色,还有泛着微黄的头发,鄢子云立刻便知道他身患有血虚之症。
瞬间鄢子云有一股冲动——强行喂他喝下几十碗当归补血汤,看看这样白玉一样的脸染上红晕会是什么模样。没办法,弟弟鄢子皓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夫,耳濡目染,鄢子云当然也就懂得一些救死扶伤的粗浅医理。
“要抓我么?跟我过来!”尹离忧忽然飞身退开,鄢子云立刻随之飞奔起来,不抓到他送去法办,难消自己上当的心头之恨!
随着尹离忧来到下风口,鄢子云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袭来,清新宜人,嗯,倒挺像家中自己的那几盆宝贝优钵昙花的味道——哎呀,这是“销魂香”……险些又上了他的当!还好自己带着能避百毒的深海陵香木!当下他不闪不避,加快步伐直取尹离忧的后心。
“呵呵!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中毒……总算是肯出手了!”尹离忧转过身来笑吟吟地说道,“传闻鄢公子自创拳法‘黑白十九手’威力无俦,却一直无缘得见,今天离忧倒想见识见识。”他人虽然长相平凡,却言笑宴宴,风致嫣然,看在眼里说不出的舒坦。如不是他自己亲口承认,谁又能看出他正是掳走京中一十三名良家妇女的采花大盗?
鄢子云心中一凛。自己因极爱手谈,所以从围棋之道中悟出一套拳法“黑白十九手”,那不过是半年前的事,除了几个朋友之外,目前自己尚未用来与敌人过过招,他是从何处听来?看来“乱离门”信息灵敏,这倒大出鄢子云意料之外。
“好!今天就让你死而无憾,看招!”话音未落,鄢子云一招“无忧角”封罩住尹离忧的四处去路,这本是围棋中最为普通简洁的落棋之道,被鄢子云用在拳法上却大有威力。
尹离忧清啸一声:“好!”随即还了一掌,落点极为巧妙,正是“无忧角”的最薄弱环节——下盘,鄢子云一惊,立刻变招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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