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雱望着他,委屈地点点头,「我站不起来……手也好痛……我以后会不会残废?」他家有个仆人有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薛雱怕极了。
听他说得这么夸张,熊嗣男当下伸手轻轻捏了捏他右脚的脚踝——好纤细的触感——他愣了一下,妈的,这真的是男人的脚吗?
「没事啊……」熊嗣男奇怪地低喃,随即他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又将手伸向薛雱的左脚,这次他摸到一块肿得老高的大馒头。两种判若霄壤的感觉让他知道薛雱必定是严重地扭伤了。
「你不会残废,不过要好好休息几天,来吧。」他背对着薛雱蹲了下来。
感觉身后的薛雱半天也没反应,熊嗣男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上来?」该不会是痛得连趴上他背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啊?上、上来……哪里?」薛雱如梦初醒。
「我背你回去。」熊嗣男忍住脾气向他解释,这个蠢蛋!!
「啊?!」从没想过他会这样的薛雱惊讶极了,登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不好……我……我自己……」若是熊嗣男看得见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觉得很有趣——他白皙的脸蛋涨得红红的,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心动的矛盾样子煞是可爱。
可是没什么耐心的熊嗣男却快要抓狂了,自己牺牲这么大,是谁允许他这么婆婆妈妈的?他难道还想自己爬回去不成?
「上来!」他大吼一声,吓得薛雱瑟缩了一下,「你少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他暴躁地一偏头看向自己的背,示意薛雱快点上来。
见熊嗣男发火,薛雱不敢违逆他,乖乖地伸出双手搭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也扑在了他宽阔的的背上。温暖的热度立刻从他身上传来,让薛雱登时找回了安全的感觉。
「抓紧了,掉下来自己负责。」背上他轻松地站起来,熊嗣男大步流星地走出树林。
「嗯……那个……」
「你还想啰嗦什么?」
「你的水桶……」
「再敢提什么该死的水桶我就把你丢下去。」
回到薛雱的房间,熊嗣男让他坐在床沿,「把鞋袜脱了,一会儿我给你看看。」随即他便出了门。
薛雱龇牙咧嘴地脱去鞋袜,凑着烛光一看,脚踝果然不是普通的肿,他轻轻地挽起袖子,只见两只手臂上全是血肉模糊的擦伤。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薛雱的泪差点又下来了,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回家。
熊嗣男推门进来看见他红着眼圈看着手脚上的伤,忽然感到有点内疚——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谁叫他假扮新娘来骗自己的?这叫做罪有应得。
就刚才出去这片刻,他已经把沿路拔来的草药弄干净捣碎了。那是一种非常好找的专治跌打损伤的灵药——土牛膝,用法也很简单,只要捣烂后加些烧酒敷在伤处裹好,没多久就能痊愈。
当然山寨上也不是没有其它的成药,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熊嗣男懒得去找管药的人,更重要的是,若是走漏了风声,给多嘴的童某人知道他背着薛雱回来,一定又会奚落他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你的伤不重,不要担心了,把这药敷上很快就会好的。」熊嗣男是实话实说,但他却不了解自己的那套伤势标准对于薛雱来说是多么的不可理解。
这么痛、流了这么多血的伤还不算严重吗?薛雱瞪大了眼睛,怀疑的神情立刻写在了脸上。
熊嗣男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是不相信,于是恶狠狠地说道:「我曾经中过四、五刀,刀刀都可以看见骨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还中过一次箭,自己拔出来的时候血飞出去好几尺远,喷在敌人的脸上;还有……」
薛雱的脸色逐渐发白,他捂住自己的嘴。
熊嗣男看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很满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薛雱说这些,平常他是很痛恨别人自吹自擂的,可能是知道薛雱什么也不懂吧,跟他说说,吓吓他也无妨。
「你……你为什么老是受重伤?你的武功不太好,是吗?那你会不会很痛?」薛雱天真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忽然觉得有点同情他。
熊嗣男自大的皮球霎时间被戳破了,「谁说老子武功不好?」他大声咆哮着,「那是因为……」他突然说不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完全不了解行军打仗的人解释「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或是「刀剑无眼」,不管再怎么杰出的将领,冲锋陷阵的时候不受伤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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