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大娘瞄了她一眼。嗤之以鼻。
“别说人家是王爷了,瞧他那身贵气,哎哟哟,恐怕也没人比得上。”歇了口气,她继续说道:
“而且啊六年前他曾求皇帝赐婚、迎娶楼相之女,这件事当时还闹得全京城沸沸汤汤,难不成你眼瞎耳聋了,这等大事竟一点都不知?”
输人不输阵!面对着麻脸大娘的蓄意挑衅,胖大婶当然得全面应战。
“当然知道!大伙儿都说楼相国的女儿,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又长得国色天香、无比娇艳。配上咱们宸南王爷,可说是郎才女貌各有所擅,只可惜天妒良缘,红颜薄命,就在王爷凯旋归来的当日,王妃竟然无故暴毙,这件事还惊动了皇帝大老爷。
而王爷从那日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听人说,他后来纳了个花娘做妾,成天歌舞嬉闹,要不便是出城狩猎,哪一次不是声势浩大……”话说得虚虚实实,似是而非。
“男儿应志在四方,怎能整日玩物丧志,莺莺燕燕,沉溺在儿女私情呢?”身旁卖字画的穷酸书生,把闲话当了真,一脸正气说道。
“才不是那个原因吧!”麻脸大娘趁着胖大婶还在喘气的时候,接着说:“你忘啦!那件事过后没多久,许是功高震主,王爷便被撤了兵马大权,皇上还赐给他一座大宅邸,醇酒美人、珍禽异兽,说是要慰劳他劳苦功高,打退边夷。”
“怎地?这样不好吗?”卖菜小贩愣愣的听着,忍不住发问。
“我看哪!这其中必有缘故。依我瞧,准是皇帝大老爷,怕这宸南王爷夺了他的锋头,抢他江山,坏他百年基业。名为犒赏,实则是软禁哪!”
“怎么说?”呆头愣脑的穷书生忍不住问道。
“夺了他兵马大权,让他无从作怪,也难怪王爷郁郁不得志,只能终日沉溺在温柔乡,无事可做!”
“说的也是……”结语一落,众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既然没事了……那做生意啦……”
“走吧、走吧。”
仿佛因为没有热闹可瞧了,身旁的人群一哄而散,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当然这些事,一旁呆愣着的芙颜全然不知。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她,此刻思索着的,全是刚才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
他……是谁?
她有可能再见到他吗?
一个个疑问硬在她心头,却找不到解答……
怀着满腹心事的她,拾起刚刚掉落一地的东西。
突地,前方一个墨绿色的绣荷包,吸引住她全部的目光。她顺手拾起了它。
这个墨绿色的荷包,做工精细,看得出荷包的质料极佳。
芙颜左右张望了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打开荷包一瞧,里头竟是个白玉指环。古朴的式样,温润晶莹的光泽与质地,就算是再怎么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它的价格不菲。
这……一定是刚刚的大爷掉的。
那荷包上的纹饰,与刚刚那名卓尔不凡男子的披风,是同一款式。
天哪!这个东西可以卖多少银两啊!
她思忖着,若将这个指环据为己有,便有钱能医治娘亲的病了,还可以买补品帮她好好调养。
但……刚刚那好心的大爷,要是知道自个儿的东西掉了,一定很着急的。
“还是把这送还给他吧!”她喃喃自语。“可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萍水相逢的两人,想再相见,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若是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啊!
想起男子的俊颜,与那不怒目威的狂傲气质,芙颜的一颗芳心,忍不住又狂跳了起来。
正自凝思间,突然一个老妇急急走到芙颜面前,慌乱地道:
“芙丫头,你跑哪儿去了?你娘快不行了!还不快点回去瞧瞧,见见她最后一面……”
望着老妇不断蠕动着的双唇,芙颜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窗外飘起了毛毛细雨,山脚下一间小茅屋里,一名老妇伴着一个纤弱的女子,正悲悲切切地啼哭着。
“娘,您醒醒啊,芙儿说好要让您过好日子的,您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芙颜扑向躺在炕上,早已回天乏术的柳娘,嚎啕大哭道。
王大婶——早先在市集上向芙颜报讯的妇人,也在一旁频频拭泪。
多年来比邻而居,骤失一个可以谈心的街坊邻居好友,教她怎能不难过。
但最可怜的还是芙儿这丫头,想她母女俩相依为命,突然遭逢这等噩耗,也难怪她会这么伤心,只是,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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