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右拐来到东厢房的深处,凉亭里只见一名素衣白裙的清丽女子低声吟唱着悼亡歌,旁边有个穿粗布衣裳的年轻人正低头拉着胡琴。
司徒英伫立一旁凝神欣赏,待女子吟唱完毕,才出声赞叹,「唱得情悲意浓,配上这位兄台悲怆的琴声,真令人鼻酸吶!」
这对男女转身望着不速之客,显然都吓了一跳,而司徒英也不例外,当他见到那名男子脸上布满的沧桑悲愤神情,似远超过他的实际年龄。
女子的惊呼声打破有些僵持的氛围,只见她脸现喜色地说:「司徒公子,你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的?」
司徒英这才仔细端详白衣女子。黛眉横卧、朱唇皓齿,一双灵活的大眼像会说话,加上婀娜的体态,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雨蝶,几年不见,妳出落得更加迷人了。青月不会再欺负妳了吧?」
「不会了,承您贵言,蝶儿现在是乐坊的红牌。」
司徒英赞赏地点点头,「当年我就看出身为青月侍女的妳,文采、琴艺、舞姿、容貌皆胜过乐坊众位女子,只差年纪尚轻,然而如今的妳,还是比我所料的更加出色动人。」
「公子过奖了。当年青月姊待我不善,若非您向老板说项,让我转而服侍梦罗姊,蝶儿我今日也不是这副模样了。」提起往事,雨蝶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不提过去也罢。瞧瞧,妳尚未替我引荐这位拉得一手好胡琴的兄台。」
「司徒公子,这位是我幼年时的邻居,魏侥。前几日我才在街头巧遇他,今日有事相求,才请他过来帮我拉奏胡琴。」
「魏大哥,这位是……」
「妳不用介绍了,这几日钦差大人回京的事炒得整个京师沸沸汤汤的。」
「哈哈!」司徒英朗声大笑,「恐怕你听闻的都是我的风流韵史吧!」
魏侥直言不讳,「正是!」
「好!答得爽快!」司徒英倒是十分欣赏他的快人快语。「见魏兄拉得一手好琴,小弟喜奏音律,想请魏兄赐教,不知魏兄是否肯赏光,与我这风流而不下流的人共饮,交个朋友。」
「你不嫌我是个粗鄙无功名的乡野小民,我自然也不介意你的风流史。」见他甚为友善,魏侥也说起笑来,「何况……」
雨蝶像是心有灵犀地替他说完未竟的话,「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三人齐声大笑。
「你俩坐会儿,我去备些酒菜,大伙边吃边聊。」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魏侥有感而发,「司徒公子,你真是厉害,刚才雨蝶哭哭啼啼的心情郁结,你一来,她马上就开朗起来。」
「喔,她为何心情不佳?」
「还不是因为以前待她极好的客人突然暴毙,她念旧情,所以今日谢绝面客,特地私下举办追吊,请我来拉胡琴,她唱哀歌吊念。」
「这名客人是谁呢?」
「许文龙……」
惊呼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少爷、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大豆东南西北的乱闯,总算给他找到了司徒英。
「没见我正跟魏兄说话吗?」司徒英责备冒失的大豆,「去去去,跟朱老板说,我今日要与雨蝶姑娘共聚。而你呢,就守在外头,别让闲人打扰我们三人的谈兴。」
大豆领命来到大厅,找到了朱虹,对她转述自家公子的吩咐,可是朱虹顾着招呼客人没听清楚,便再问一遍,「你说什么?大声点!」
大豆只得扯大嗓门,「我家少爷说他正与雨蝶姑娘共聚,请妳……」
朱虹赶紧摀住他的嘴,「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们也知道了!」只见四、五名寻芳客怒气冲冲地朝朱虹逼来。
「朱老板,怎么我们的面子不够大?还是钱给得不够多?雨蝶可以招呼那个小子的少爷,就不肯招呼我们?」
「诸位恩公,」朱虹低声下气地赶忙解释,「真是误会、误会。是钦差大人他误闯雨蝶的寝居,她不好意思逐客才……」
「钦差了不起吗?我爵爷会比他差吗?」
怡虹乐坊不比一般妓院、青楼,来此寻欢、赏曲、买醉的客人非官即贵,因此谁也得罪不起。
「他误闯就可以见雨蝶,那我们大伙就一起来误闯好了!」
寻芳客群起效尤,像不见到人不甘心似的。
见状,大豆一夫当关,堵在入口。「你们谁想进去,得先过我大豆这一关。」
「让我来!臭小子,不知死活。」一名壮汉抓起椅子,朝大豆砸去,他闪身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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