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他发出沉冷的控诉,不,他绝不相信!“邢天彪,我和你何冤何仇,让你对我这样恨之入骨?你杀我父母、灭我全家,这一些我都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编出这样的谎言来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可以去问宗夫人,看她认不认识郑阿牛?你巴叔叔和我同村长大,他也知道我和你娘的事。”
——你养父纵有千般不是,他总是养育你长大成人的人。记住,养育之恩大于亲生,你记住巴叔叔这句话,记住啊。
巴心朗的叮嘱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巴叔叔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他交代了这些?他的用意何在?
一张原本破碎凌乱的图画,在碎片一一出现放回原来的位置后,原貌开始浮出。
“我不信,我不信!”他喃喃的道:“你是骗我的,你骗我……”
这敦他怎么相信?他和芷君已经有过山盟海誓、肌肤之亲,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妹妹,这教他……救他情何以堪?
踩着虚浮的脚步,连邢天彪的呼唤他都没有听到,邢世珩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大牢的。因为,天地已然变色。“夫人,邢公子有事要求见。”丫鬟进来禀报时,明如镜正在卸下钗环准备就寝。
世珩回来了?“你跟他说晚了,明天再见吧。”
“邢公子说他一定要见到您。”
有什么事要这么急呢?从他一进到宗府,明如镜对这个年轻人就有奇异的好感,不是因为他对宗芷君的痴情,反正她就是说不上来。
就见见他吧。她简单地挽起一个譬,来到邢世珩等候的小偏厅。
“听说你要见我?”站近时,明如镜吓了一跳。他下午离去去看邢天彪时都还很正常,怎么才一两个时辰,他就憔悴落魄成这样?她紧张地注视着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的关注让他恍偬的神智暂时飘了回来。一个做娘的是不是就是这样关心儿子?他从没有仔细观察过明如镜的面容,现下一看,发觉他真的和她有五六分肖似。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
“你认识郑阿牛吗?”邢世珩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教明如镜愣住了。
你不要承认,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什么他和芷君是兄妹,这些话都是邢天彪在骗他的……
“你义父跟你说了吗?”多一个人知道她也无所谓,这个人是“他”的义子啊,不是外人。她的神情幽幽淡淡的,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伤心也会过去。“我们过去是一对情人。”
就像有人用力的捏紧了他的心脏,邢世珩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你们有过一个孩子?”他只剩下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明如镜低头回忆着往事,没注意到他痛楚的神色。“是啊,可惜的是他是个苦命的孩子,才一生下来就死了。”
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邢天彪没有骗他,他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明如镜是他的母亲,而芷君……芷君是他同母异父的嫡亲妹子!
邢世珩双膝一软,跪落在地,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宛如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
“世珩,你怎么了?”他异常的举动吓坏了明如镜。
他抬起了头,空洞的眼神教明如镜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喃喃的道。
在这之前,他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击得了他了。他小小年纪历经丧父丧母毁家之痛,又不得不在仇人的羽翼之下苟又偷生,人生的巨变早巳将他磨练得如百炼钢般不可摧毁。
而今他才知道那些都算不了什么,因为那都是别人赋予他的磨难;而芷君,是他亲手铸下的滔天大错。
“世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神情真的很不对,明如镜也被他的惨澹吓得手足无措。“是你义父……”阿牛哥他怎么了吗?
他突然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明如镜被他吓坏了,摇着他的肩头,试着唤回他的神智。
“世珩,你清醒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说出来啊!伯母如果有办法,我会尽力为你做到。”
突然,他笑声顿歇,挂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教人心酸。“你做不到的,这个世上谁也没有办法帮我。”
今生他注定要被困在一个叫做心狱的牢笼之中,终生不得释放啊!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明如镜鼓励着他说出来。
“你做不到的。”他的眼神失去了光芒,虚无缥缈的声音飘苗在斗争之中,是那么绝望、那么伤心。“我想换个爹娘,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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