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商讨喜宴上的安排,敖广早已到大殿去了,皇甫清狂想了想,勾一勾手指头,着人将紫龙箭雪叫过来。
当紫龙箭雪踏入寝宫时,正见皇甫清狂穿著银丝葱绿短袄,反着紫狐领子,长发散着,额上勒着点翠抹额,慵懒地倚在床头。
她是过去,皇甫清狂也不理会,只管用指甲随意弹玩着放在床铺上的夜明珠,她候着好一会后,才听皇甫清狂问。
“为什么调这么多人过来?”
“寝宫中本来就该置这么多女官的,只是,王平日甚少回寝宫休息,是以渐渐就撒了,三十天后就是喜宴,自然不可以马虎,便将她们调回来了,王妃不喜欢?”
“随便问问而已。”皇甫清狂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便再垂下头去。
垂头时,眼角微微一掠,却见紫龙箭雪将柳眉蹙起。
“将军有事?”
“啊!不,只是看见一个……”紫龙箭雪将腰弯低,凑近他的耳边压着声音说,“王妃,站在最远处捧着尘拂的红发宫女,她本来是北渊河龙王的长公主,其父因为身犯要罪被王亲手诛杀,在株连下她亦被贬为水晶宫的女官,只怕她心有不忿,会立心报复,不知道是那个笨蛋调派的?怎可以将她放在寝宫?”
“哦?”皇甫清狂大感兴趣地扬起眼帘,波光一转,果见,在寝宫中离他最远的一角站着个作女官打扮的红发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束着双丫髻,蛾眉杏眼,气质娇俏。
“她是罪犯的女儿?”看上去不像。
将他的疑问误以为不满,紫龙箭雪立即说,“未将立刻将她调走。”
皇甫清狂没有回答,依然好奇地看着少女上下打量,红发少女注意到他的视线,羞怕地垂下头,下巴压低得碰到脖子,捧着尘沸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性子骄狂,但同时皇甫清狂亦有几分同情怜悯之心,眼看她只不过是个羞怯怕事的少女,历经家变已经非常可怜,又何苦再为难她?
想了一会,他对着紫龙箭雪摇摇头。
“不用了,我看她不像会使坏的样子,就这样吧。”
“王妃,别让她的样子骗了。龙族的女性与人间的柔弱闺女大不相同,我们自幼就习刀剑、法术,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以一敌十,留她在寝宫伺候太危险了。”
“哦?即使她真有叛心……”听了她的话后,皇甫清狂刻意将声音拉得细细长长,带着说不出的嘲弄之意,“难道你认为敖广会被她所伤?”
“当然不是!”紫龙箭雪吓了一跳,忙不迭否认。
“这就行了。”皇甫清狂挥挥手,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但是……”紫龙箭雪急急开口,还想再说什么,恰巧,一身青衫玉带的敖广从外回来。
眼见手下爱将与皇甫清狂如此相贴,那双冷眼兀地更冷几分,有如芒刺在背,紫龙箭雪这才注意到皇甫清狂坐在床上,而自己弯着腰,将嘴贴在他耳边的动作实在非常暧昧,慌忙退后几步,一整容颜,向敖广行礼。
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的皇甫清狂吃吃地笑起来,“我现在才发觉原来你的醋劲比我还大。”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满足感,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呵护、被疼爱。
他边说,边仰起上身,用手勾住敖广的脖子,敖广怕他扭伤,忙不迭托着他的后腰,顺势坐在床上。
“闷吗?”
“不闷,不闷,我刚刚才做了一件善事。”皇甫清狂灿开笑靥,露出雪白的牙齿,神情就好象一个急着在亲人面前逞威炫耀的孩子一样。
“哦?”敖广挑起眉头,“‘为善不欲人知’,这不是你们人间的老话吗?怎么有人像你这样急着炫耀的?”
敖广难得一次的调侃令皇甫清狂害起臊来,伸手在他胸前捶着,嗔道,“坏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来无论有甚么事,总是要在敖广面前说上一说,让他哄上一哄,心里才舒服。
皇甫清狂暗暗想着,一张脸羞红如天上云霞,艳色非常,敖广见了,不由得凑前亲了一下。
待皇甫清狂捶够了,便伸出左手在他的肚腹上轻轻抚动,问,“有没有难受?”
包裹在绿绸棉袄下的腰身比之前又要粗了一圈,看上去就如一个人间妇女怀孕七、八个月的大小。
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前,皇甫清狂着眼享受他温柔的抚弄,应道,“还好,只是觉得有点累。”
除了肚子不寻常地涨大,他亦感到越来越疲累,加上肚子沉重得令他一动也不想动,整天只躺在床上,过着茶来张口、饭来张手的日子,还好有敖广在旁边小心陪着,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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