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他将手里的枯枝放下来,“对了,我看着你是因为想知道你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解决那根刺。”
原来他听到了!她早就知道不该说出来的,这下子他一定会乱想,以为她心里很高兴他盯着她看,或者因为他的眼光而感到沾沾自喜。她急忙的想解释,“反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他相当无辜地问。
“你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一定以为我……”她越急就越是心慌,越是心慌就越显得心虚,越心虚就更急,一急就乱,她本来是在对付掌心的刺,一乱起来就无意识的乱抠,反而将刺扎得得更深了。“啊……好痛……”
“你怎么这么笨!”他看她痛得甩手,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的掌心。
他手里的温热感借着肌肤的相触,隐约传到了她身上。她脸一红,甩开了他的手,“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他双手抱在胸前,“就让刺留在那里,到了明天早上,伤口就开始肿起来,肉会包住刺,跟着化脓、溃烂,运气好的话,顶多烂掉一块肉,运气不好就要用左手写字了。”
侍书知道他并不是虚言恫吓她,于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拜托你了。”没办法,她就是拿不出来,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别人,只好请他帮忙了。
“嗯。”他抓过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来,“扎得很深。”还因为她乱抠乱挤,所以伤口周围肌肤都已经肿了起来。
“对呀!轻一点……”她微皱着眉,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手。
雷临歧低着头,一手扳着她的手指,另一手帮她挑木刺,两个人此时放下了个人恩怨,同仇敌忾地对付起那根刺来。
“出来子!”
雷临歧欢呼一声,抬起头来,而侍书也同时抬起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近,他的唇轻轻地擦过她的颊边,她吓了一大跳,抽回手奋力一推。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推他,毫无防备地往后一跌,噗通一声跌进小溪里。
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溪里,全身都湿了,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好大的谢礼!真是多谢了!”
“谁叫你……”她满脸红晕,那温热的触感依旧留在颊上,害她心跳加速、手脚发软。
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碰触,因为实在发生得太快了,他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对,谁叫我多管闲事!说的也是,你手烂掉关我什么事!”
他站起身,愤愤地走上岸,浑身滴着水。
“才不是那样!”哪有人这样,亲到人家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刚刚……”
“我刚刚又多管了一次闲事!”他一面扭着衣衫上的水,一面抱怨道:“恩将仇报,算你厉害。”
“随便你怎么说啦!”她也火了,他到底是装糊涂还是迟钝?“反正我没有恩将仇报,你是活该。”
“我活该?”他怒极反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是,我是活该!活该在没早一点把你这个不知好歹、不分尊卑的恶奴丢掉!”
“你不能丢掉我!我们有约定的。”
“我不想遵守了。”他气呼呼的翻着行囊,拿出火折子来生火,天黑后山区会越来越冷,他得在冻坏之前将自己烤干。
侍书咬着嘴唇,一转身就往溪里跑,将自己往溪里一摔,哗啦啦的溅起了一片水花。
“你做什么!,”
“这样扯平了吧?”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音,脸上和发上的水珠不断的落下,他想那里面总有几颗是泪珠吧!
“还不起来!”她真的会把他气死,这么一折腾她不生病才怪!
“你不能丢掉我!”她站了起来,却不上岸。“我不要一个人。”
“你现在不给我上来,我保证马上丢掉你!”
一听他这么说,她连忙提起湿淋淋的裙子跑上岸。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他熟练的生了火,要她靠着火堆坐。“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那怎么可以!”她惊讶不已,“我又没有衣服可以替换。”难道叫她光着身子吗?
“这里没有人,不想染上风寒就照做。山里的夜晚会冻死人的。”他拿起自己的行囊,“你别乱跑,我到另一边去,要上路时我会来叫你。”
“不要!”她跳起来,一把拉住了他手里的行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怕什么!我就在附近。”他提了提被她拉住的行囊,“放手啦!”
“不要。”她可怜又委屈地求道:“我跟你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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