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歌赋,一应俱全,好像他是打算做文官,而非当武将。
满人尚武,军功赏赐也是所有功勋中最丰厚的。她可以猜出海东青定是为了及早重振家族威望而走武将之路,却从没问过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她吸吸哭红的鼻子,百无聊赖地翻弄他桌上的书,一行用红墨标出的诗句倏地点亮她的眼。
玲珑云髻生花样,飘摇风袖蔷薇香。
望着这句诗,她看到傻了。心头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翻涌,好像突然收到十分珍贵的礼物,又好像不小心闯入别人心里隐蔽的
角落,窥见了某个秘密。
她谨慎地细细将一切收拾好,悄悄离开他的领域。合上书房房门后,才在廊外深吐一口气。
九善屯……狩猎小屋……
她的眼神突然强硬起来,仿佛下了重大决定。
“玲……玲珑!”一个怯怯的声音急忙唤住她疾速奔跑中的势子。
是大嫂、二嫂和其他房的小姐们。
“有事吗?”
“我们正想——去你那里走走,听说——你把房子布置得很漂亮。”二嫂腼腆地笑着。
“可以啊,你们尽管参观,小银会招待你们。”她说完就跑。
“你不一起回去和我们聊聊吗?”二嫂焦急地呼唤。
“我去帮海东青处理一件要事,你们请自便吧,别客气!”她一溜烟地便不见踪影。
最后的军务会议已然底定,只待十天后的黄道吉日,东三省大军开拔,会西路大军与皇上亲自率领的禁旅,即展开大清第三度西
征准噶尔的战役。
这一战,势必要歼灭准部叛清势力!
返家的路上,海东青与费扬古冷漠地各坐马车内两方,气氛死寂,一如往常。或许费扬古受了前些日子在行猎时与玲球对骂的影
响,面对始终不肯与他沟通的哥哥,他已呈现类似绝望的沮丧,连与他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由你负责的军备,准备得如何?”海东青努力挤出些话。说来说去仍是军务。
“都备好了。神威将军炮、威远炮、火镜、鸟枪,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大军发兵。”
兄弟间的对话伊然像将帅对属下传令。
海东青闭起双眸,大掌为难地握成拳头。他真的不知除了军务还能跟自己的弟弟说什么。他甚至此刻才发觉,他多年忙于征战,
早忘了该如何与家人沟通。
如果玲珑在此,她会叫他怎么做?
海东青霍然睁开双眼,瞪着神情淡漠的赞扬古许久。
“上回你在军帐中越权发言,提出了裹粮长征、减少屯驻的方法——”
“我知道我不该越权发表意见,我也知道我提的意见很蠢!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你就别再揭我疮疤行不
行?”
“我觉得十分可行。”
“什么?”
“裹粮长征的建议。”费扬古痴呆地瞠目结舌,方才的羞愤情绪一片空白。
“你觉得……你真的觉得我的意见可行?”
“想要一鼓作气,的确要缩短行军日程,你的提议可以让我们加速围捕敌军主力,速战速决。我已经决定采行这个方法,倘若征
战顺利,这笔功劳就是你的。”
“你真的觉得我的提议有用?”
“往后你若还有其他想法,别越权违纪,可以私下先和我商量。该是你的功勋,我绝对加给你。”
费扬古突然像个收到惊喜礼物的小男孩般,笑得不知所措。
“我……我的确有很多想法,只是没人听我说而已。”他兴奋地比手划脚。“像边境巡查和屯种成守这些方面,有很多很重要却
被人忽略的细节有待补强。我常和旗下民兵谈到这些问题,我觉得……”
返家的这趟路上,兄弟俩党对谈了比过去十几年还多的话。虽然内容一样生硬,内心却有某种无形的东西消融,感觉彼此很近。
一到达府邸,海东青就急着要听玲珑的看法。他这么做对吗?他心底隐隐苏醒的感觉又是什么?
当他听到锦绣与小银慌张说着玲珑早上收到一封信、发了一顿脾气后突然不见踪影,锦绣出去找她又无功而返,他猛然爆发的怒
气更甚屋外风雪。
如果找回玲珑,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驾!”随着夕照快速暗沉的速度,他加快御马飞驰的脚步。
九善屯,那里几乎是一片荒原,除了茂密的雪林,没什么人家。她单独一人往那里跑根本是去找死!“玲珑!”风雪渐渐熟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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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
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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