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庵寺大门,看到那阵浓得化不开的浓雾,她找来小尼师询问,方知这是云霄殿的特殊现象,每年春夏之交,雾气渐浓,而至清明始散去。但自七月初一鬼门开启日起,狂雾遮天蔽地,整个云霄殿便如腾云驾雾般的伸手不见五指。故时而有人自称为住在天界的天仙,旁人则笑称,云霄殿上仙人住,往来白丁皆天将。
听完小尼师的解释,紫嫣只是付之一笑,随即问清楚酆都府的方向,展开轻功急驰而来。
在绘满森罗殿的幡旗中前进,紫嫣一面观看那些劝人为善的绘旗,一面留意地找寻着那位所谓的大官人。孰知她刚走进这地底标有阴曹的地道,背后即有暗算装来。
「大胆!」伸手反转往风势来的方向击去,紫嫣娇斥着藉足尖在墙角一点,凌空飞出丈来外远。
「紫嫣?」嗅着熟悉的幽淡花香,寒谷心中大喜地往前猛力一扑,随即拥着她,一齐滚落在蒲团之上。
乍听到那令她魂牵梦系的声音时,紫嫣愣了几秒钟,亦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差,使得她未及闪过朝她扑跌而来的身影,与他在空中碰撞之后,跌落在森暗的地道内,而在寒谷小心翼翼以身子为垫褥地护着她的情况之下,她在连滚几番至跌到蒲团上,都未曾受到半丝的擦撞之伤。
「怎么会是你?」挣扎着想要挣脱他如铁钳般的臂膀,紫嫣脱口而出的惊呼。
「怎么不可能是我?这些日子以来,我不相信妳没察觉到我不顾一切的追着妳,走遍十余州道府。」
「但半个月前,你就……」想到自己此言不啻告诉他,自己也一直注意着他的行踪,紫嫣立即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吞进去。我这是在干什么呢?唉……「妳也留意到了?」听到她的话,令寒谷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如果她还愿将心思拨一丁点儿给我,是不是就表示我还有跟她共续前缘的可能?
「我……哪个管你的闲事!」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晶莹笑意,紫嫣突如其来的一阵心烦意乱,扭头不敢正视他的双眸。
「嗯哼,我这半个月可都没闲着,奉旨到江南缉捕汪洋大盗陈尚荣,并且趁这个机会到无情崖去拜见一位老人家,请他务必跟我回铁心山庄。」凑近紫嫣,他深深地嗅了几口她身上那源自冰纬雪莲的香氛,这才吊而郎当地娓娓道来。「你要知道,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而去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对他的鼻尖在自己颈项所引发的酸麻刺激,紫嫣没来由地感到脸红心跳不止。
「嗯,我毁了他女儿名节,又对她误会至深,为了挽回那个女人的心,我唯有先行请罪,再静待她回头。」一串细碎缠绵的吻,在紫嫣耳畔至锁骨间流连不去。温度徒然升高,在这幽静微明不清的地道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越来越浓冽地传入耳膜内。
被他的话勾起了失去胎儿和独自行走天涯的苦处,紫嫣鼻头一酸,很快地往后一仰,拉开了彼此亲密的接触,别过头去,冷冷地闭上眼睛。
「每次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儿,我便要痛彻心肺,不知是男是女,我那歹命的孩儿,却是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活生生的失去了性命……」近呼呜咽地说着,紫嫣咬住了自己的拳头,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内心的伤痛。
温柔地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上,寒谷略微一使劲儿,便将她揽入怀内。「紫嫣,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据我所知,那张虎已被花辰公主命宫中主事公公操刀,将他去势了,且将他发配到边疆垦荒,恶人恶报,我们孩儿的仇,总算得以雪清。」
「张虎那恶棍,即便将他折磨至死,都难消我心头之恨……」泪眼迷蒙地贴近他传来平稳心跳的胸口,紫嫣硬咽地说着,却对心中那股逐渐扩散开来的平静感到不解。
「这不是妳真的意思,妳只是一时激愤所致。紫嫣,妳爹,不,我爹已经在铁心山庄等候我俩许久了,祭拜妳爹之后,现下唯一剩的就是我们完成婚礼,达到妳爹他老人家的遗愿」」早日生下我齐木两家的继承人。」
闻言全身一僵地望着他,紫嫣慌乱地连连摇头。「不,你只是为着爹爹的意思而来寻我……」在寒谷不注意的那当时挣脱他的怀抱,紫嫣像只灵巧的金丝雀般地翻飞到地道的那一端。
「紫嫣,妳误会了,即使千山万水阻着我,耗尽最后一丝心力,我也要找到妳,向妳赔不是。」笔直地双膝一屈,寒谷朗声地凝视着她。「我齐寒谷千不是万不是,绝不该对妳有丝毫的质疑之心,总归都是我的错,如果杀了我方能令妳泄去心中恨意,那就动手吧!我齐寒谷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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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中不能诚实
这样尔虞我诈的追逐
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