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慌乱地抬起头,烛光闪烁在玥妍那挂着纷乱泪痕的脸庞上,更显得苍白脆弱。「是……是吗?」
「小姐,依奴婢之见,妳应该即刻入宫观见太上皇,或许太上皇可以救小姐……」
「太迟了,二叔将祖父移居至永寿宫,并下今非经他诏见,任何人皆不得擅自入宫。二叔已经阻断我进宫观见爷爷的可能性了。」将一颗颗有拇指大小的珍珠所串成的项炼自脖子上扯下,看着浑圆的珠子滚落满地,玥妍更是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说什么南海神异之珠,今天我玥妍倒比不得平常人家子女:无父无兄可依恃;无母无姊可倾诉,上天为何要如此苛待于我!」恨恨地将那些珠子乱扔,玥妍整个人几乎要陷入歇斯底里了。
扭干了条手绢儿递给玥妍,姬澐脸上突然浮现了股坚毅但奇怪的神色。
「小姐,妳静下心来听姬澐的话。」倒杯茶端到玥妍面前,途中姬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小姐,妳记得前些日子到前殿礼佛时,奴婢说的那位海棠姑娘吗?」
接过了姬澐递过来的热茶,玥妍讶异地抬起头。「妳是说那位有着黄金般发色的紫眼姑娘?我记得,虽然向来长安城中即充满了各色人等,但我从没有见过像那么通体雪白的人氏,妳说她叫海棠?倒是朵解语花哩!」
「嗯,海棠姑娘的哥哥是东南沿海威名显赫的海涯孤鲨,连现今皇上都得对其客套三分。」看着玥妍徐徐地啜饮几口热茶后,姬澐又提起壶再为她倒些入杯里。
「海涯孤鲨。我曾听闻他是位外族归娶我大唐子民所生的饶勇男子,手中有着庞大的船队,我国东南沿海都亏有他的船队护卫,方可保安靖。」
「是啊,他叫康旅棋,是海棠姑娘唯一的哥哥。他最近到京中观见皇上,明天一大早就要回东南沿海去了。而有他为护卫,小姐的安全必然无虑。再说,还有海棠姑娘为伴,姬澐也可放心了。」看到玥妍开始有些不稳地摇晃,姬澐赶紧扶助她的娇躯。
「姬澐,妳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我都听不懂?」诧异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玥妍说着整个人向旁歪去。
「小姐,这些日子苦了妳,姬澐本是前朝大学士之女,在收编为官妓后,承蒙小姐选中而脱离贱籍。小姐待姬澐如姊妹,姬澐无以为报,只有救小姐脱离张家父子之手,若能伺机刺杀他父子,亦可同时解救小王爷。」
惊骇地紧紧抓住姬澐的手,玥妍连连地摇着头,试图想令自己清醒些。「姬澐……妳千万不可以做傻事,丞相府防守何等森严,妳若刺杀他父子,要如何脱身?」
「小姐,姬澐既然有杀人之心,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打算。所以,姬澐已计画好,请海棠姑娘和她兄长,将小姐远远带离京城,而姬澐则顶替小姐出嫁,先将小王爷送出府给海棠姑娘,待小姐和小王爷远离京师后,再杀了张家父子。」俯身在玥妍耳畔说着自己的计画,姬澐手里则忙着将那些散落的珍珠缀成片四方的珠垫,塞进她自床底下拉出的一个小包袱内。
「姬澐……妳……妳千万不可……」被姬澐所说的内容所惊吓,玥妍还想再劝阻姬澐,但突如其来的浓浓困意,却使她睁不开眼睛,最后整个人往一旁倒了下去。
「进来吧,小心点别让别人撞见了。」打开房门,召进了两位人高马大的「婢女」,姬澐以少有的严厉口吻说道。「尤其是你们男扮女妆,可别露出任何马脚。」
「是,姬澐姑娘。」两人一左一右地扶起了已人事不知的玥妍,他们转向已经将皇上御赐的大红喜袍穿上身的姬澐,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瞧。
「姬澐姑娘,妳如此舍身为少主人脱难的义行,我们所有弟兄都感佩在心。」
「我只是为求报答小姐的知遇之恩,倒是你们此后前程未卜,大伙儿可要谨慎小心。」
把刺绣精美的霞破自颈上挂垂到胸前,姬澐将上头钉缝着的珍珠玛瑙和碧玉珊瑚全摘了下来,一古脑儿地塞进那个包袱里。「虽然海棠姑娘很同情小姐的际遇,但咱们总不能全仰仗人家接济。你我都是粗鄙之人,粗茶淡饭也就罢了,但小姐金枝玉叶之身,可是一丁点儿的委屈都受不得,你们可要记住了。」
点数了那些她暗中收拾好的值钱细软,交给这两个当初也是建成太子心腹遗孤的卫士后,姬澐再次交代了他们计画的大部分后,她引领他们扛起被用锦被里着的玥妍,自后花园的暗巷中出去。
「皇天明鉴,护佑我家小姐乎安无事。」双手合十地对着微明的天际默祷,姬澐再三地低语。「不管啦,哥,不管啦!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嘛!」赖坐在宽阔的书房内,那名有着长长黄金丝线般长发的女郎,不依地拽着那位有着广阔额头、挺直鼻梁和深紫色眸子的高壮男子粗犷的臂膀,撒娇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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