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跟我提过这个人,否则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岂不会漏了破绽。说正格的,你还是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一遍吧!”
烦躁地搔搔头,他一口气说:“那时夜色昏暗,我听到巷弄中传来不寻常的声响,以为是良家妇女遭到调戏,插手管了闲事。想不到却救了个文弱书生。幸好那时候我插手管了,不然你就少了个可用之材。不过实在不是我爱多嘴,你那位新的爱将也生得太漂亮了些,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怪不得会遭人调戏,我看你可别染上断袖之癖,对你自己的爱将下手,传出去,大宋皇朝可又多了件丑闻。”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啊。后宫三千佳丽我已经很满足了,加上我对皇后一往情深,无意再纳新后。
倒是你向来不碰后宫嫔妃,老是跑到外面去招惹那些民间女子。怎么?这会儿打算换新鲜的吗?”
“去,再怎么漂亮,我对扁平的男子哪生得了欲望呀!就算那脸蛋可以,可是抱起来一身骨头,还有啥乐趣可言。
我再怎么没节操,也不会对你的爱将出手。”
赵袭重重叹了口气,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一张脸。
本该拥有同样命运的两人,为何却非得一个生活在光明底下,一个永不见天日的藏在黑暗之中呢?命运要捉弄人到什么程度?
“其实我晓得你之所以不碰后宫妃子们的理由,是怕让她们察觉枕边人的异样。可是你真的多心了,后宫佳丽三千,很多妃子,宫女我连一次都没碰过。”
他冷笑了两声,“多心的人是你。你那些大家闺秀、教养十足的妃子宫女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够闷的。要找刺激,当然还是要有经验的狐狸精。改天,我让你去尝尝宫外女人的味道,你就会明白我何以不碰宫中的女人了。”
赵荃被他刺激得脸皮微红,愠怒的说:“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谈女人经的。”
“什么对皇后一往情深,我就不懂那个守礼过头,被保护得像只刺谓的女人哪点好。每次对“你”不是冷言冷语的吗?连句温柔话都不会说。我看那个丽妃大大方方的,做皇后还比较适合。”
“不许你说她坏话。”
“反正是你老婆,我没差。”挖挖耳朵,无谓的耸耸肩,“明儿个晚上,我会溜出去找乐子,你就不用下来找我了。
轮到我该出现的时辰,我自会来和你换班的。”
言下之意,要赵荃没事就可以滚蛋了。换做旁人这么对皇帝说话,早被砍头了,可是容忍他的任性,也在赵荃给他的特权里。相较于自己——这点任性,是他唯一能拥有的东西。
“那我走了,名册你可得好好地记住,千万不要弄错人或是搞混了。”赵荃不放心的再次叮咛。
“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搞砸过?”扬扬手,迫不及待地将他送出门外。
重新抬起那本名册,盯着状元的资料档案,略微好奇地翻了两下。
冷谦谦,临安人士,今年十七岁,尚未婚嫁。家中父母双亡,仅有一姊一弟。师席:西江书院的刘冬堂。专长:诗文论典。
相当普通的经历嘛,似乎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一想起今天从窥孔处看到的那一幕幕景象,不觉皱紧眉。
这个冷谦谦给他的感觉与一般进土书生不大相同。照理说,那些书呆子一下子送到这种深宫内苑,要不就是手足无措,要不就是急于攀附权贵结交新友,鲜少看到像他一样如此冷静自持。若不是早习惯这等场合,就是不以获取皇帝注意的特异人士,才会有这样的行为。而这个冷谦谦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天两人短暂的交谈,他仅有的印象是他颇识进退的举止,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秀雅气质,这和今天他有备而来如临大敌的感觉,相差极大。可见得平时的他并不像今天这么锐利,那么……是因为身在宫廷之中,所以才变得如此言词咄咄?
闪过一丝兴味的笑,总之,他的职责仅在替“光明”注意“黑暗”里躲藏的“邪恶”。只要冷谦谦不会对“光明”有任何不利举动,基本上,他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唯一遗憾的是那张令人动心的脸,竟生而为男子。
也许真像赵荃所说的,真正危险的人是自己吧!竟念起一张漂亮的男人脸来了。明几个可得好好地让那些温柔姊妹们好好地满足自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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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绕过咸宁院门,步出东宫,秋高气爽的气候,将蓝天点缀得有如碧海万里,连云都不见踪迹,独有秋菊迎风处处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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