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才几岁,就跟我讨媳妇儿。」
「我已经十八,不小了。」
「好、好,那我改天再帮你留意就是。」
怕是怕再怎么留意,屠嫂子也找不到第二个秦五郎给她。
享用一顿屠嫂子使出浑身解数所端出的丰盛早点后,大伙儿告别屠家,往最后的目的地出发。
「杨云,你知道越接近军营,四周的景物就越荒凉是什么道理吗?」骑在马背上,屠德生闲聊地问起。
「那当然是因为常常打仗的关系,民不胜其扰,所以就搬离了这儿。」仔细看看,这一带的废弃屋舍多得不寻常,看得出一些原本是耕种用的农地,如今也只剩一片杂草丛生。
「呵呵,那也是其中之一。」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见他话中有话,雩云抬起头来。
「是盗贼吗?」这话题也引起武明的兴趣,他离开军营已五年,许多景物都不复当年,以前印象中这一带没这般凄凉、萧条。
屠德生唇角一掀。「是啊,是盗贼,名为『官兵』的盗贼。」
「什么?」武明一惊。
雩云头一歪,满是疑惑。「屠哥是说……原先住这儿的人都被官兵抢了吗?」
「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以前咱们跟着杨恩公时,他头一条军令就是不准官兵扰民,务必让营区周遭的平民百姓过着安乐的日子。屠德生,你敢忘记杨恩公的军令吗?」出身农家的武明,比谁都了解农家人的辛苦,他们无时无刻不和大自然搏斗,求老天爷赏口饭吃。兵器就是用来保护这样善良的人民,如果反过来成为欺压百姓的工具,那么他投身军旅岂不等于助纣为虐!?
「唉,先不要急着定我的罪。我麾下的人,还不敢做那种事,但……你有所不知,从杨恩公走后,朝廷又派了两个家伙来接掌这黑风堡。」
「这我略有耳闻,听说是宫中的公公……」当时武明就觉得怪异,为什么不派有经验的老将,却派出理应掌管宫内事务的太监们来边疆。
「那个钦都监、钦公公,你想见大概也见不到,根本是个垂垂老矣的家伙。不知送来这儿是等死的还是干么的,从他到达军营的头一日就『据说』因为体力不支,成天关在他的都监房内,足不出户。另一个王副都监就棘手多了,他不是公公,却是那位钦都监收的养子,此人心眼狭小不说,成天饮酒作乐,把军营当成了他的王国似的,作威作福,成天号令底下的几名指挥使,去替他掳夺生得颇具姿色的民女,要不就是领着他那伙同党在外搜刮民脂民膏。」咬牙切齿地,屠德生说到气愤处,真巴不得能掐住那家伙的脖子,像掐这缰绳一样,狠狠地掐断。
「怎么会这样……」想不到他离开的这五年,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拜他之赐,现在城中有些人一看到穿著甲冑的士兵,马上就大呼小叫地说:『官兵来了』,然后家家户户就门窗紧闭,宛如是大敌来袭。我军的形象已经是低落到不能再低,和盗贼无异了。」屠德生摇着头说。「和当年我们走到哪里,人人都会喊一声『军爷,喝茶!』的情况是截然不同啊。」
「韩元帅呢?你为什么不把这事通报给韩元帅知道?」
「元帅现在也是分身乏术,和大夏国签订和平协议后,黑风堡只剩零星战事,而相对吃紧的是东北方穷追猛打的辽寇,他当然以那边的战事为要。三、五个月能来这里一次就偷笑了。况且,他逗留的时间又短,那时候王副都监要是装出老实安分的样子,我们说的话人家也未必会信,还可能反咬我栽赃嫁祸,那么我别说是指挥干不下去,或许还会被砍头也不一定。」屠德生得承认,他毕竟是惜命之人,尤其是有妻有子之后,他更不想为无意义的逞勇行径而赔上性命。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欺负百姓?」武明怒喝。
「所以这一带才会如此荒凉,能搬的就搬,不能搬的就逃往深山林里,大家都不想再和那凶神恶煞纠缠下去。」
雩云拍手说:「好,我干脆修书一封,回家拜托太婆想办法治治这贼厮。」
「太婆?杨云,你太婆是何许人物,这么有办法吗?」
「嘿,太婆可厉害了,就算是当今的皇上也得听我太婆的。」得意忘形的雩云,压根儿忘了自己该隐藏身分。
屠德生狐疑地蹙起眉头。「咦?你说你是杨家人,而你口中厉害的太婆,除了杨家的杨太夫人之外,谁在朝中有这地位?可我记得,杨家唯一的男孩现在还不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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