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平最痛恨对牲畜没有爱心的人!
尤其是自以为了解马儿,实则是虐待牠们的蠢男人!
「住口——」他低吼。「把箭还给我!」
妇人之仁。
正因为知道牠是「踏飞燕之马」,他才不愿见牠如此苟活。
男人与宝马的尊严同等珍贵。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必须要亲手了结「玄夜」的生命。
而她,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要我拿箭给你杀牠,想都别想!」她跑向无辜的黑马,仔细检察着牠腿上的伤。「马儿别怕,这点小伤,我可以替你治好的。」
原来是折断了腿骨,她皱眉。现在她约莫可以猜到他为什么要杀这匹马了。
这些愚蠢的男人,难道没有人想过腿骨折断是可以治好的吗?
「别靠近牠!」唐冷泽暴吼。
愚蠢的女人!
「玄夜」野性未驯,向来只允许他一个人靠近,如今她擅自的行动,无异是自寻死路。
该死!
他咬牙,勉强起身,试图挽救可能发生的错误。
叶铃抬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出背袋中的夹板,替马儿做起了包扎的动作。
「玄夜」?唐冷泽扬眉。
出乎意料的,「玄夜」并没有任何攻击的行动,相反的,却顺着眼前的女人,露出前所未有的温驯。
难道是受伤使得牠无法反抗?
突然,一阵晕眩攫住他,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收摄心神。如果不能用箭,他还有一些力气可以击毙牠。
「滚开!」他命令。
「你凭什么叫我滚……」她陡然睁大了眼。「你受伤了?!」
原来这男人也受了伤?而且——她顺着他流下的黑血判断……
他中了毒,而且还是箭伤。
那——方才那枝箭射中的是他?
唐冷泽不理会她的惊异,只是强撑持着来到「玄夜」身旁,盘腿运气。
「住手!你这个笨蛋!你已经中了毒,不能再运气了,否则一旦毒性蔓至全身,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叶铃制止他。
残忍无知、丧尽天良、笨蛋——
很好,他这一生,从未被人如此侮辱过。
唐冷泽眼也不抬,高举起手。「『玄夜』,永别了。」
不能安静地死去,是他最大的遗憾。但眼下,怕是无法要求更多了。
或许,如果那女人再开口,他该先考虑用剩余的力气劈晕她。
不再多想,他一抬手,直劈向「玄夜」的脑门。
「住手!」
随着话声起落,叶铃硬生生地接下他的一掌,两人同时被震倒在地。
「妳——」才要出声,只觉气血逆流,一团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
该死的女人——
糟了!叶铃心惊,一扬手点住了他的穴道。「你这个蠢蛋,为什么我说的话不听!」她按住他的胸口,以真气替他护住心脉。
「玄夜」不安地嘶鸣。
唐冷泽回过一口气,反手扣住她的衣襟,以仅存的气力咬牙道:「把牠……杀了……替我……把牠杀了……」
想不到,他一生从不求人,却要花这样的时刻求一个该死的蠢女人。
但为了「玄夜」,他必须这么做。
「你这个——」她想不出什么字眼来形容他。
一匹马跟他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自己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肯放过一匹马?
「答……应我!」他紧捉住她的衣襟。「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妳。」这样的威吓,对女人应该有用吧,他的思绪已渐渐涣散。
「你威胁我?」她气愤地按住他紧捉着的拳。
他要她杀马儿,还用做鬼来威胁她!
这男人,简直无耻至极!
「说妳答……应……」没有她的保证,他死不瞑目。
叶铃抓下他的手。「你想都别想!」
「妳——女人!」望着她那该死的神情,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种想亲手扼死她的冲动。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玄夜』,原谅我无法送你一程……」
他闭上了眼,任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
「叶铃,妳究竟做了什么?!」
一进门,展剑辰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刷白。
奇怪的是,原本躺在地上的「玄夜」一见到他,竟像是见着了仇人似的,喷着鼻息挣扎着要起身,情绪极为激动。
「马儿别怕,辰哥不是坏人呢!」叶铃出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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