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辰平公主愤恨未消,恨恨地向杜邑侯妃吐诉殷莫愁的罪状。
杜凤娇心软,有些可怜地看着殷莫愁。她个性温婉,娇美柔情,无辜而纯洁,不像她母亲那么富有心机。对龙天运她也是一片里纯的倾慕情怀,芳心暗许,并没有深沉到去思及宫廷争宠的计较。
“公主,我想莫愁小姐她并不是有意顶撞你,请你就原谅她吧!”她十分不忍,为殷莫愁求情。
“凤娇,这件事公主自会作主。你不必多言。”杜邑侯妃斥了她一句,语气严厉,目光移向殷莫愁,态度倔傲说:
“殷莫愁,虽然皇上对你罢爱,你到底没有封号,连个小小的才人都不如,竟敢如此放肆,对公主无礼!”宫中规矩严明。宫人有贵有贱,殷莫愁没有正式封号,地位和一名侍女差不多。虽然她不在乎权贵,认为万物生而同等珍贾,比重和价值无异,但毕竟无法完全轻狂地脾腕权势。她对辰平公主的态度略显得无所谓,也并不是不以为然,只是看得淡。所以,她才会异于一般女子对一高在上的龙天运万般抗拒。
“莫愁不敢,我想是公主对我有误会。”她口气平淡。
“你还敢出言顶撞!”辰平公主怒气又起。
翠屏急得又迭声请求:“公主,请您息怒!原谅莫愁小姐!皇上他——”
“大胆!你别想拿皇上挡我!来啊……”
“等等!”杜邑侯妃阻止辰平公主的盛气。翠屏提起龙天运提醒了她什么,低附在辰平公主耳旁的暗授主意。
辰平公主边听边点头,朝按住殷莫愁的侍女撇个头,示意她们放开她。然后,吩咐宫女端来一盘彩珠,说:
“殷莫愁,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既然入了宫,不管皇上对你多宠爱。该守的规矩你还是得听。你给我听好,我限你在申时之前。将同花色和同珠纹、同大小的彩珠串成链子,送到建草宫来给我。过了申时如果你还没将彩珠串好送来的话,不许你吃饭,一直到你把珠子串好为止!”那盘彩珠起码也有上千颗,有圆、有扁、有桶长、有梨状,大小不等且形状不一。每颗珠子且各有多色不同的珠纹,要将同花色同珠纹和同大小的珠子串成一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辰平公主此举,摆明了只是想为难。
“公主,这怎么可能!”翠屏叫了起来。
“住口!”辰平公主怒斥她一声。“殷莫愁,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殷莫愁轻轻点头。
杜邑候妃扯扯嘴角,露了一个微笑。她希望殷莫愁跟龙天运告状,辰平公主必更加不肯善罢干休。如此长此以往,必惹龙天运对她厌烦。
“听清楚便好。”辰平公主骄蛮地扬扬脸。
花间突然传来龙天运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皇姊,我不许你欺负莫愁。”表情语气都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没有特别的缴动或情绪起伏。却反而令人觉有一种对殷莫愁视如己身的亲近重视。
“皇上!”辰平公主扁扁嘴,她对龙天运一向忌惮。
龙天运轻扫了杜邑侯妃一眼。眼痕很淡,却又淡得若有意味。内中含意,让心里有底的自妄加揣测。他的态度平静似若无其事。
“凤娇见过皇上。”杜凤娇婉柔多仪地上前请礼。
“不必多礼。”龙天运含带温和地扶她起身。她跟杜凤娇算是青梅竹马,原对她的婉约温柔有所喜慕,对她的态度也一直有柔情,甚至觉得她是立为皇后适当的人选。
短暂目光相接,杜凤娇深情恋慕,无限娇羞。殷莫愁心突然袭上一阵虚空,微偏了脸,避开那一幕。
“姨母,”龙天运说道:“你是来向太后请安的是吧?那便不宜在此处多耽搁。”语气仍然淡淡的,却是在下逐客令。又转向辰平公主,说:“皇姊,那玉佩和你不合适,我会另外再派人送一些珍罕的珠宝到建章宫任你挑选,请你将玉佩还给莫愁。”
“皇上,你——”辰平公主气愤不平。但龙天运那毫无商榷的冷峻眼神,让她不敢造次,极不情愿地将龙纹玉佩交还给殷莫愁。憎恼说:“殷莫愁,你别以为皇上袒护你,你就可以——”
“皇姊!”龙天运喝阻她。
辰平公主更觉气恼。脸色一阵忿恨,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杜邑侯妃藏怒不满,口气放得极为委婉:
“皇上,公主是你的皇姊,你不该为了一个女子而对她——”
“姨母,你该赴建章宫了,别让太后久候。”龙天运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意思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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