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娃儿都快四岁了,愈来愈顽皮!”提起孙儿,奶娘的神情自然流露出喜悦满意。
殷莫愁看着奶娘那表情,既高兴安慰又黯然,她多希望奶娘能陪着她,但她不能。奶娘好不容易总算能一家团圆,含饴弄孙,过着和乐的生活。
“小姐,”奶娘趁着龙天运没注意,悄悄拉拉殷莫愁的衣袖,低盘问:“皇上他对你好不好?”
殷莫愁不想让她担心,点头说:“嗯,你不必担心,我很好。我会照顾好自已。”
“那就好。”奶娘喃喃地点点头。
殷莫愁默默看着奶娘,干言万话,此时却硬咽无语。这一来,她已没什么好挂心了。
是夜回宫后,龙天运独自在殿厅负手徘徊。灯火通明,却照一殿静寂。殷莫愁走近,怕惊扰了他,轻声说:“谢谢你做的那一切。”
龙天运柔情的眼泛出喜色,一脸光辉。这是殷莫愁第一次向他道谢。她总是那么回避他,抗拒他。
两人相望。殿外忽然传来标渺的歌声。有宫女在唱吟,声音如丝。若隐若现,飘荡而来一阙“临江仙”。
他看着殷莫愁,随着那歌声,轻轻唱起:
“梦后棋台高锁,酒醒庚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花落人独立,微而散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罹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太突然了……又意外……殷莫愁征征看着他呆住。她怎么也没能想到,皇帝竟会为她唱起情曲!
尤其龙天运的声音荷凉有味,暗哑有情。带着淡淡欲诉的隐怀,句句皆像在倾吐。
她想起与他酌初柑儿,又怔怔不能语。他走到她身前,轻轻抚摸她的脸,低低地倾吐:“落花风雨更伤神,不如怜取眼前人。”意情浓。相识几人懂?那盘盘,辽似绑悄咒。
***
“皇上对那殷莫愁十分着迷,我们非得将殷莫愁杀了不可。只有她死了,皇上才会死心,否则皇上一定会被她迷惑而立她为皇后。”杜邑侯妃贵气的脸透一点狰狞,流现出十分的冷酷。
“可是……”辰平公主吓了一跳。她虽然十分妒恼殷莫愁,对她有成见,可是没想过要她的命。杜邑侯妃突然这么提起。她不禁犹豫退缩起来。
“辰平,你若是一时心软,将来遭殃的可是你。你想想,殷莫愁她现在就敢猖狂地顶撞你,无视你的存在,等她被立为皇后,生了皇子,你想,她还会将你个公主放在眼里吗?'”杜邑侯妃视破辰平公主的退缩,挑击她的弱点,危言耸听,煽动她对殷莫愁的仇视。
“姨母说得极是!我竟差点忘了这一点!”辰平险叫起来。却又铸躇着,一脸没主意。“但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宫中妃嫔间的争宠,以及复杂残酷的地位之争,使得她很经易地就受了杜邑侯妃的挑煽。
“这你别担心,我自有主意。”一名宫女进来,在杜邑侯妃耳旁低语几句。杜邑侯妃点头,对辰平公主说:
“皇上在中殿接见朝官,那殷莫愁现在一个人在云池的香亭,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去吧!”辰平公主不知她打定什么主意,半疑半惑地跟着地出去。果然在云池畔看见殷莫愁对池徘徊,身旁只跟了一个侍女翠屏。
杜邑侯妃招命了一群宫女拥簇着,槽离她迎着殷莫愁走去。殷莫愁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一大群的宫人就将她和翠屏隔开。烘闹混乱地将她推挤在一块,挤住池边。
“莫愁小姐!”翠屏被推挤到亭子这边来,和殷莫愁愈挤愈远,慌乱地叫喊着。
“翠屏——你们到底是——唉!”殷莫愁被推挤的几乎站不住。
杜邑候妃脸上挂着冷笑,对身旁的侍女使个眼色,侍女立即窜挤到殷莫愁身后,用力一推,将她推落池中。
霎池水深池阔。殷莫愁叫了一声,随即被淹没。她不谙水性,拼命挣扎,艰难地呼救。
宫女们吓呆了。她们只是得了杜邑侯妃的放纵,推挤狎闹着好玩,还觉得有趣,没想到殷莫愁会掉入池中。
“莫愁小姐!”翠屏奔到池边,对呆立的宫女叫道:“谁快去救小姐!快来人啊!”她想找有什么长竿。遍寻不着,急得满头是汗,既又心焦。
惊惶的宫人跑来奔去,竟没有人寻得出主意。殷莫愁挣扎了又挣扎。浮沉了浮沉,就将被云池的水永远地淹没。
“这下子看她还能怎么迷惑皇上。”隐在亭后的杜邑侯妃和辰平公主相顾而笑。除去了殷莫愁这个心腹之患,她女儿就稳可坐上后座,她们母女在宫中的地位将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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