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运抿着唇没说话,目光紧盯着殷莫愁,倒似一种反诘的姿态。挺拔的身影,充满了强烈的存在感,殷莫愁只觉眼帘里星点闪闪,布满了他的存在。她不禁退了一步,低垂下眼,逃避那些侵袭。
“龙公子,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一个不好,可是会犯上欺君之罪!”奶娘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紧张地瞅着龙天运。
龙天运抬抬下巴,略冷的气质因为抿紧的唇线而加深神态的冷漠,更是显得无表情。他气宇带冷,性情也冷,不说话时,自有一股王者的气势,神采傲岸,充满慑人的魄力,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是以,龙如意心中尽管纳闷,见他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他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那帧无表情的冷漠。也叫他猜不透。龙天运总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容不得旁人干涉。
“奶娘,我们该上路了。”沉默的气氛徒令人窒息。殷莫愁本就无意追问,转身准离开。
“等等──”龙天运出声拦住她,凝神看了她半晌。突然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那玉佩通体翡绿,色泽极为鲜丽,上头列有龙形的图案,流光灿烂,一望即知非常珍罕。
殷莫愁错楞住,愕然抬头。这个动作叫她困惑,眼神满露疑问,尽是不明白。
“皇──大哥……”龙如意一样的错愕。
那块玉佩是龙天运贴身的宝玉,他从小就带在身上,对它生有感情,也成了他地位身分的象征。辰平公主爱不释手,几次讨取,他都不肯,此刻却竟轻易地将它送给才第一次相遇的殷莫愁他知道龙天运惑于殷莫愁清冷的气韵,对她一见牵情而心生悸动;也明白他想要她的决心。只要是龙天运决意的事,他都一定会确实去做,而且固执的可怕。但他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特别执着过,或特别放在心上过;他看得出,他对殷莫愁该也只是迷惑,还算不上倾心。却为什么?为什么他竟将视如己身一部分,他身分地位的象征,贴身信物玉佩送给了殷莫愁?
“收下。”龙天运不管旁人,只是盯着殷莫愁,眼中只有她的存在。也不说为什么,简单两个字吐得冷沁坚定,倒像命令。他脸上少有笑容,此时神态更有一种决意的逼人气势,冷漠的容颜,尤为深刻。
殷莫愁摇头:“多谢公子美意。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她咬咬唇。而且她跟他素昧平生。只是萍水相逢,怎能收下他的东西。还是他随身佩戴的玉佩,倒像信物似,宛如订情,怎么能收!
“而且怎么?”龙天运追问。
他居然还追问怎么!?殷莫愁迟疑了一下,勉强回说:“而且我没有理由接受公子的美意,不是吗?”
“还需什么理由?我决定的事,从来不需要理由。”龙天运神色未改,语气流露出不自觉的冷傲霸气。他紧盯着殷莫愁,眼里冷中带炽的光芒依旧。她跨过了那道“情槛”,走入“情门”,和他邂逅相逢了,不是吗?他临时起意出宫,万分之一的太巧合而在这山间野棚和她眼目相交──上天把一切安排得好好的,不是吗?他跟她,是注定。她当然是属于他的。所以,还需要什么理由?
“可是……”殷莫愁又蹙眉,有些无措。这个人,霸气的这么理所当然,她并不擅言辞,一时竟想不出该说什么拒绝的话。
龙天运态度坚持又固执。无心的和殷莫愁含笑相逢,如传奇的邂逅,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他从没见过像她这种清冷气韵的女子,一见而牵动他的意绪,对她心生思慕,渴望想拥有。他说不清那些不明白的情愫,暗暗对他的那些牵引,只是殷切地想拥有她。
这块玉佩,是信物、是定情。
“龙公子。”奶娘上前说:“你的心意我们真的很感激。但我家小姐实在不能接受你这块玉佩──”
“为什么?”
“你有所不知,公子。我家小姐原是翰林大学士殷重煜的独生女。与吏部尚书姚大人的公子打娘胎便指腹为婚,老早就定下了亲事。我们此次进京。就是前来投靠姚大人的──”
“奶娘!”殷莫愁忙喊住她,蹙了蹙眉,阻止她再说下去。
龙天运眼眸霎时冷冰起来。闪过一抹不痛快。肃森冷杀。“你是说吏部尚书姚谦?”很是阴沉的声音,令人不安。
“是的。龙公子。你认识姚大人?”奶娘再次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困难地吞了吞口水,小心地试探。他这样直呼朝廷大臣的名讳,冷峻迫人的姿态,气魄非常。
龙天运置若罔闻,不理奶娘的探询,转向殷莫愁,硬将玉佩送到她手里,说道:“收下。进京后,若是姚府不肯收留,或是有任何其它困难,你就持这块玉佩到城东的紫禁府,自然会有人安排,让你暂时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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