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管是智将也好,是书生将军(5)也罢,懒散成性的他恐怕也很难带出果敢积极的士卒,所幸生性严谨的江慎行能代其监督并同时掌理军营事务,过去还曾发生过有人把江慎行当成将军,把风唳行当成小侍的趣事,不过这一切,风唳行根本放在心上。
是将军也好,不是将军也罢,他一心只想拿着军饷回乡过太平日。
偏偏事与愿违,愈是想辞官返乡,他官是做得愈大;是以,装满兵法阵仗的脑子常常在想:这朝中是没有人材了吗?
才会让他这么一号人物胡里胡涂当上将军?
他也只不过本着如何不败、如何让大伙儿活着回来的想法布兵阵,哪有什么大胜的功绩,更遑论够上升官的边。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现下他的确升了官,也得举兵北上驻守,可恼!
「请将军允准。」江慎行的话拉回他的神智。
风唳行摇头。「说什么都不准,我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
「将军不可要赖。」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耍赖。」风唳行慵懒地勾唇一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如何带兵北移、何时起程这些运筹帷帐的事就全权交由你决定了,慎行。」
黑眸望着带笑的主子良久,永远涣散的主子着实让人伤透脑筋,偏又忍不住钦佩主子脑中无人可及的兵法布阵,擅阵不擅战的将领恐怕历代以来只有他主子一人吧!江慎行心想。
再度回神时,就见主子瘫在堂上主位闭眼打起盹来,心中更是无奈一叹。
莫怪朝中有人因嫉妒讥笑他们这一道军?散涣军,为首的将领之涣散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唉!
跟了这样一个涣散却能屡战屡胜的主子,返乡之日恐怕真是遥遥无期。辽阔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
大漠塞北,战起云涌出英雄……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塞北草原上,乘着卷起黄沙的北风,道尽塞北民族的豪迈气阔。
「禀可汗,探子回报有大唐军马六万驻守灵州。」
「六万?」身着黑红相间毡衣、头戴冠帽俨然主君模样的男子回头,扬起浓眉。「六万兵马?」
「是……是的,有六万之多。」
「再探。」
「是。」前来报告消息的士兵弯身退出,庆幸自己能安然无恙的退出营帐,脑袋和身子没有分家。
「律龙,大唐军马北上驻兵你有何看法?」
呼延律龙应道:「大唐军马北上屯兵,防备对像应该不是我突骑施部落,而是日渐强盛的回纥。」
「你的意思是我突骑施不被大唐皇帝看在眼里吗?」堂下另一名男子起身重喝:「呼延律龙!你好大的胆子!」
「律龙不敢。」他只是就事论事,哪来那么多言外之意。心里虽是这么想,呼延律龙口头上仍得谦让:「兄长言重,律龙不敢做作此想法。」
「你分明是狡辩!」早知道这个异母胞弟一直看不起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心想取代他成为部落下一任的可汗,要是真听信这胞弟口头之言,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父亲,您看他!这分明是轻视族人,直指我们突骑施在大唐皇帝眼中不值一提。」
呼延律龙将足以看出长年历经塞北恶劣环境磨练出来的颀长硕实身躯躺进椅背,闭目养神。他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反正是多说无益,且又不能立刻掉头就走而引发兄长更多的不满,倒不如听完兄长那毫无意义的「吠叫」;待他吼得尽兴后,自己再离去吧,如同过去每回无端的争执一样。
当他年少气盛时还会?自己辩解,但在辩解多次亦无任何用处之后,就实在很难让人提得起劲再解释什么,就等吧,等无意义的嘶吼结束,再扮演仓皇的败者离去,好趁了兄长的意,反正这之于他并无大碍。
「律龙,汉人有句话:『切勿妄自菲薄』,你可知其意?」突骑施可汗呼延尧这一句话,摆明与长子站在同一阵线。
呼延律龙早习以为常,一如以往地点点头。「是,律龙知错。」
「知道错还不快向你兄长道歉!」
颀长身子从椅上弹起,单膝跪向兄长。「律龙多有冒犯,请兄长原谅。」
「这还差不多。」呼延蛟一哼,故意让呼延律龙等了会儿工夫,才又说:「起来吧,自家兄弟没什么好计较的,共同?我突骑施效命才是正事。」
此言赢得呼延尧的点头称许。「蛟儿说得没错。律龙,你身为我族公认的武神──武夷达,自得担负保护我族人的责任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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