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胡言乱语难道不该打?”宫仲修趁他双手抱头之际,退离屠允武炽热的怀抱。
“回你的将军府准备行囊。”说完,他又坐回矮凳,不再搭理疯言疯语的屠允武。
“我——”他说的是真心话啊,为什么他老是不信。“我是说真的。”
“堂堂将军岂能胡言乱语?”宫仲修没有抬头,只让他看他的发顶。“回去,少来
扰我清静。”
“我们相交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为人?”屠允武蹲下身看着他磨药,见他那
执轮的手因长年磨药而变得粗糙,现下又因为磨了许久的药而泛红,着实让人心疼。
他抢下他手中的磨具,径自接替他磨药。
“别胡说。”宫仲修起身,有意避开他的接近,躲到药柜查看药材。蝉蜕、地黄、
鹿茸、马鞭草……
“你还要逃避多久?”屠允武跟进药柜去,让他明白躲进药柜无疑是自找死路,这
里根本没有空间可以让他闪躲他的逼近。
宫仲修看看左右,没有一处不被他高硕的黑影笼罩,暗暗咬唇,他老是自己往死穴
逃,自找死路。
“让开。”
“不让。”屠允武伸出比宫仲修更显粗糙的巨掌,长指抵住尖细的下颚,强迫他抬
起头,不得不瞧进他那认真的阳刚脸孔,与先前那副垂头丧气的逗趣模样完全不能相比。
认真起来的屠允武真的会让人招架不住,也只有此刻,才能清楚地知晓他何以是大
唐三名将中被人称为“猛将”的个中缘由。
狠劲如鹰——西门独傲,机巧如狐——风唳行;猛惊如虎——屠允武;现下,他正
被名将之一、看准目标绝不放过的屠允武缠得死紧。
这样认真的屠允武让向来淡漠待人的他也招架不住,频频游移视线闪避他灼人的目
光。
“跟我到州。”屠允武压低脸贴近他,吐气如火般灼热。“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长
安。”
宫仲修闻言,瘦削的身子不由得微颤,想起昔日那一幕——
???
长安城,是历朝历代着名的名京大城,四面八方的交通往来频繁,人烟鼎盛有如终
年不休的灯节。白昼的长安大街叫卖的小贩林立,夜晚的长安大街则是大红灯笼高挂,
四处净是甜腻的软语温香。
白昼与夜晚,截然不同的风貌建构起长安的繁华。
宫仲修走在熟悉的长安街道,来来往往朝他直落的和善笑容暖如今日的朝阳,让鲜
少为事物变换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表情,释出一抹浅笑回应。
“哎呀呀,这不是宫大夫吗?”菜贩回过头瞧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忙抱了把翠绿
的青江菜推到宫仲修面前。“来来来!今儿个青江菜正鲜哪,您带一把回去炒个热油便
成。”
宫仲修接过手,一手从怀里掏出铜钱,立刻被热情的菜贩推回。
“这是送您的啊!不用钱、不用钱的。”
“您这是小本生意,该给的。”宫仲修执意付钱。“若不收,下回宫某就不再走这
条路。”
“我说宫大夫啊!”隔壁摊卖豆腐脑的张大娘吃吃直笑,挥着肥嘟嘟的奶油酥手拍
上官仲修的臂膀。“您说这话糟的可是您自个儿啊!想想,要真这样您在长安城还有哪
条路能走呢?您仁心仁术救了咱们不少人,随便数数,长安城少说也有百来人上您药铺
让您诊过病还没给钱的哩!”
“这——”宫仲修为之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这项事实才好。他只是不想
为这无谓的小钱让上门的病患受这不必要的操烦才不收钱的;至于那些大富人家,他收
的钱可狠了。所以,他根本说不上什么仁心仁术,只是怕收他们东凑西凑的小钱麻烦而
已。
“来来来。”他话还没出口,说话的大婶便拉他硬坐上竹凳,端着一碗白玉似的豆
腐脑送上他面前。“喝碗大娘的豆腐脑解解渴,咱家虎儿要不是得您所救,早被阎罗王
收去当小鬼了。”
“我——”话未来得及出口,一碗溢着豆香的豆腐脑就这么被迫端在手里,让宫仲
修哭笑不得,只好乖乖地一口一口饮进香甜的豆腐脑,接受这番心意。
“不是我自夸,这长安城里的豆腐脑就属我张大娘卖的最好吃,极品呵,其他地方
找不到的。”张大娘哼了哼,吐出几口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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