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断是非、刑场夺人命,原本就是他这个刑部首辅大臣应尽的职责,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引来无数仇家而感到后悔过。他从不自喻为清如水廉如镜,但是非黑白在他眼中,只有一条界限,所有的刑案在他的手中,只分为有罪与无罪,不论罪镘者是何人家的子弟,不管罪获者是道人如何官官相护,有罪,即是罪,而该杀者,则杀。
他伸手扳扳颈子,「回去告诉益川郡令,我下一个要砍的人头就是他的。」派人行刺当朝官员?死罪。
就在封贞观欲对这众蒙面黑衣人动手时,另一票身着官服的人也从窗外跃了进来。
封贞观认出来者是谁,「司马相国的人?」难道这次益川郡令集结的人手里包括了司马相国所养的杀手?
犹带着起床气的若笑,气冲冲的声音从房内的另一边传来,「臭男人,不要随便碰我!」
封贞观回首一看,原本的蒙面人已兵分两路,一路朝他杀近,一路正欲擒下若笑,这促使他不得不飞快拨剑出鞘,动作迅速地解决眼前的杀手。
「捉住她!」其中一个蒙面人指着若笑大声地喊,「只要捉住她,封贞观一定会向我们求饶!」
「爱说笑!」若笑巧妙地运转着拳掌,打退一个又一个想要捉住她的男人,「你们打你们的,为什么每次都要找我麻烦?」
一个男人亮着白森的刀子逼向她,「你不是他的女人吗?」
「是又怎么样?」她纵身一跃,抽去了他手上的尖刀,反身给他一记回马枪。
「是就该死!」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亮着弯长如月的镰刀朝她劈来。
「别逗了。」她吃力的将他的大刀劈砍向另一方,没好气地瞪着他,「老兄,你是司马相国的人才要倒大霉了。」明知道是封贞观的对头冤家还敢找上门来?嫌命太长了吗?
「倒什么大霉?」
「那个霉神就在你后头。」她伸手指向他的身后,要他回头看看那个早就解决完蒙面人的封贞观,正带着无比的杀意前这边前进。
若笑几乎没看清封贞观是如何出剑的,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歪歪地朝一边倒下。可是就在这时,整座客栈都隐隐地颤摇了起来,轰天作响的马蹄声,惊醒了黑夜。
「要命……」若笑朝窗口望去,「这回到底是来了几打人啊?」下头整齐得有如一支军队的人,全都是要来找封贞观的?
封贞观忽然来到她的身边,小声地在她耳旁交代,「掩住口鼻。」
若笑忙不迭地以衣衫摀住口鼻,就看封贞观两掌朝涌向门前的人奋力一送,一阵带着迷蒙幻色的迷雾,就漫布在整间房内。
一名男子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这是什么……」
施毒的封贞观大步地走进毒雾里,看着每个踏进门口的人一个个地倒下。
其中一人紧拉着他的衣角,「你……你会使毒?」
「段凌波没告诉你们这点吗?」封贞观挑高了两眉,「还是你们以为,我只会用龙吟剑杀人?」
被他毒死的人远比被他斩首的人来得多了,他通常都是用毒来解决这些想私下寻仇的人。
「封贞观,外头有更多人来了。」捂着口鼻的弱笑语调不清地提醒他,「段凌波到底是对多少人通风抱讯?」
「报紧我。」封贞观一手勾揽着她的腰肢,一手举剑破墙、并在走前朝外头司马相国的人马再撒下漫天的毒粉。细雪纷纷扑面而来,若笑将身子紧缩在封贞观的怀中,任轻功高强的他在空中飞纵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停在一处无人的雪地里。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那些人会怎么样?」刚刚他临走前也不知撒了什么毒,不知道那票司马相国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中毒。」封贞观淡淡地解释,「回苏州老家卖鸭蛋。」
若笑才明白这个小气鬼还是个施毒高手,她忍不住摇摇头,对他为她带来的刺激日子感慨万分。她幽幽轻叹,「我八成也中毒了。」
「你中毒了?」封贞观紧张不已,以为她刚才没听他的话掩住口鼻,也中了他所施的毒。
若笑轻拍着他的脸庞,「放心,此毒非彼毒。」
「那是什么毒?」他皱弯了眉心。
「我中了你这个男人的心毒,所以连你的仇家也把我算在你的帐上,三不五时的就找上我来索命。」
她自艾自怜地靠在地的胸口叹息,「我到底是造了什么罪孽?遇上你后,我从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每次睡到一半就有人来找他寻仇,她这个无辜者,就算武功再不怎么样,也会被那些人给练得功力不得不添上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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