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一道幽微的声响,自暗夜的远处传进战尧修敏锐的双耳里,提醒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沉缅于这一刻。
「未央。」他镇定下所有心神,将睡在他胸前的未央扶坐而起,轻拍着她的面颊要她醒过来。
未央揉着爱困的眼,「怎么了?」
「我没时间了。」战尧修紧握着她的双肩,仔细的在她面前叮嘱,「你听清楚,我所说的每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既然她不肯死心,那么他就得防着她会在他不在时,不经意的做出会让她往后更痛苦的事来。
「记住什么?」
他指着她手腕上红艳的铐环,「你这双腕上的铐环,绝对不可将它解开。」「我说过这是亮王给我的,它只是个装饰和锻练我腕力的用品,我为什么不能解开它?」未央愈听愈觉得古怪,也不懂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东西来。
战尧修却徐徐摇首,「这不是他给你的,是我。」
她睁亮了一双明眸,「你?」锁住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是他?
「这是我为你所设下的伽锁,是我叫亮王将你锁住的。」战尧修极其难得的向她坦诚,就盼她能够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枷锁?」她更是诧异无比,「为什么要对我设下这个枷锁?」
「不要问,你只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要解开它。」战尧修紧紧握住她的双腕,眼眸真切地看进她眼底,「只要不解开它,你将永远也不会再受到半点伤害。」
未央不禁蹙紧了细眉,「你到底锁住了我什么?」这个铐锁究竟和什么有关?为什么他会如此慎重的看待它?
战尧修没有回笞她,反而转首看向树海的外头。
「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谁在外头?」听见宅外有些微响的未央,立刻紧张的在他的怀里转身,想去外头看看是不是又有人想要找他麻烦。
「来找我的。」战尧修一手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回怀里,「你放心,这次来的人,是友不是敌。」
未央还在纳闷他这个不懂功夫的人怎么会有那种好耳力知道门外有人时,亮王派来的人己在府外朝里头大喊。
「战大人,亮王急召您入太极殿议事!」
未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派从容的模样,「你你怎么会知道来的人是友不是敌?」他不仅知道有人来,还能知道来者是谁?
「因为时间到了。」战尧修伸手轻抚着她紧敛的眉心,而后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什么时间?」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未央,不但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更不明白他的拥抱为何如此紧密用力,既像是要把她嵌入他身体里似的,更像是在与她诀别。
「结束永远的时间。」战尧修边在她的耳边细声呢喃,边不着痕迹的将双掌放在她的背脊上,悄悄施加力道,「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解开你手上的铐锁。」
背部撕绞的疼痛像野火般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令她乏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地任他将她抱至草地上躺下,而后又看他拿起腰间的佩剑,在她四周的地面上不知画了些什么图阵。
「你对我做了什么?」未央愈看他的举止愈是感到心慌,挣扎地想要坐起,但她的身子却出乎意料的不听使唤。
将能够困住她的阵式完成后,战尧修缓慢地踱至她的身边,轻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恋恋地抚着她那张一直都存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容颜。
「我美丽的昙花。」他俯下身再一次地将她搅纳入怀,含笑地向她保证,「从今以后,你将不会再凋零。」
「战尧修?」丝丝寒冷透进未央的心扉,令她不禁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似乎正朝着他前进,并且将她逼离他的身边。
战尧修对她漾出她熟悉的笑容!一手缓缓合上她的眼睑,浓重的睡意霎时让她困得睁不开双眼。
「不要战尧修」不愿投入睡海的未央哺喃呼唤着他的名,但那令人忍不住想沉沦的睡意却接管了她的一切。
战尧修踩着割心的步伐,一步步地退离她的身旁,静立远处凝望她的睡容许久后,咬牙转身步出树海,投身在夜色里不再回头。
云掠空满脸讶异的盯着这阵子忙得天昏地暗,因此脸色显得很难看的段凌波。「你查到了?」这小子居然能够查出那个像是谜一样的战尧修的事?「我是查到了」段凌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撇着嘴角在他身旁用力坐下。云掠空两眼斜睨着他,「查到了不是该高兴吗?你的脸色干嘛还是这么臭?」「因为我还查到了那个叫什么原魔的老人。」段凌波两手插进浓密的发里,「早知道事情是如此,我宁愿我没去做这件事」做了这件事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揭开了什么不该开启的秘密,而战尧修在他心中的印象、也因此全部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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