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段凌波倒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也许他等了五百年,所求的就是能有一天静谧无争的日子。」
宫上邪火大地拎着手中的牌问:「他过他的平静日子,为什么我们要陪他住在这裹每天打这个玩意消磨时间?」
云掠空凉凉地瞥他一眼,「不玩这个,你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官上邪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沮丧地垂下头来,「没有」
转眼间,四个无聊透顶的男人们又是一阵自艾自怜的沉默,然而就在他们隔壁桌另外四个正打得痛快的女人们,却是好不热络的欢声畅笑着,与他们形成截然不同的明显对比。
段凌波感慨地抚着额,「唉,我从国库里带出来的银两都快被我老婆输光了」那个似印也真是的,不会打牌又偏偏爱来凑热闹,他就算搬再多的金山银山来给她,只怕也不够她输。
「都是你老婆!」云掠空马上把矛头指向宫上邪,「她没事干嘛教我老婆打牌?」都是这家伙害的,他那温婉可人的指柔在那群女人的熏陶下,已经不再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反而去交了那群女人做什么手帕交,害他内心极度的不平衡。
宫上邪冤枉的把箭靶推给封贞观,「是他老婆教坏我家小小的!」他老婆本来才不懂这玩意呢,还不都是那个吃饱太闲又满肚子坏水的凝若笑害的!
封贞观一一把朝他射来的冷眼扫回去,「瞪什么?是你们自己的老婆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主动叫若笑去教她们的。」
宫上邪无奈地趴在桌上哀号,「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无聊?」每天就这样把时光给浪费在牌桌上,难道他门往后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不成?
「去问问战尧修吧,看他能不能为我们找些事做。」封贞观巴不得能够赶快脱离眼前的这种日子,回到以前每日所过的刺激生活里。
「不用问他了。」云掠空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他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正确来说,他是根本就不想离开某个人。」段凌波两眼紧盯着远处坐在战尧修身旁的另外一道身影。
四道目光一致地投射在那个依偎在战尧修身旁的未央,许久过后,原本抱怨连天的四个人,在想起了那两个在溪畔的人这五百年来有过什么遭遇后,又都把所有的抱怨给吞回肚子里。
「我看」宫上邪识趣地摸摸鼻尖,「咱们还是再来摸个八圈好了。」
聆听着远处清脆的牌声,未央在战尧修的怀裹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卧在他的胸前。
「他们都很无聊。」每天打、每天抱怨,看来那群男人可真是给闲坏了。
战尧修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我又没叫他们跟我来。」当初他都叫他们不要再跟着他了,是他们自个儿没去处硬要巴着他,他才不甘不愿的带着那四个看了就嫌碍眼的人来这里。
未央笑意浅浅地轻弹他的鼻尖,「虽然他们嘴巴上面不说,其实,心底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个主子的。」谁教他的事全让那些人给知道了?露出真面目的后果就是他往后的日子都不得清闲。
「那就让他们继续无聊好了。」战尧修把钓竿插在草地上,头痛地想着该怎么摆脱那些个被他虐待上瘾的人。
看着光影滟滟的水面,未央静倚在他的怀中微笑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战尧修就像是褪去了以往覆盖在他表面上的心机和谜团,以最真的一面出现在她的面前;眼前的他,爱怒又爱笑,轻松优闲地过着他所想要的日子,彷佛像是一根紧绷己久的弦终于获得了松弛,对于往事,他们皆不再提起,也不愿再去回顾。
但她始终没忘记过那块令朝野风生云起,改变了阻挡在他们前面一切事物的八卦玉。
「世事纷纷一局棋,输羸未定两争持;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羸谁是输?」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听见她口中所吟出的诗句,战尧修有些意外地抬起她的下颔。
「上回亮王叫我去夺八卦玉时曾看过。」未央搂着他的颈项,眼眸与他齐对地看着他,「告诉我,谁是这诗中最后的羸家?」她至今仍是不知道他当年为何要把这诗放在八卦玉里头,也解不开这诗意。
「你说呢?」他爱怜的以指尖轻画着她的眼眉。
未央偏头想了一会儿,「亮王?」
「不。」战尧修却是别有深意地朝她摇首,「或许他并不知道,他这个执棋者,其实也只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罢了。」
「难道最后的羸家是你?」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未央开始怀疑起他这个造玉者才是真正收获最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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