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析挣开了乐毅,冲上前拉着卫非的衣领把脸逼向他。
"她说的月亮是指什么?"照他这么说,左容容要的月亮一定不是真正的天上月。
"佛曰……不可说。"卫非张大了嘴,然后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兰析瞇细了眼审视卫非似在作怪的样子,心中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又不禁动脑想着他话里的含义。只不过卫非从来不会好心肠的提供他们这些朋友遇上难题时的解救之法,因此,他的话也只能信一半。
"你又背叛我们跟她串通?"他把卫非的衣领揪得更紧。上次就是他背着他们跟这个女人联手来陷害朝歌,这次想来玩他?
"目前还没有。"卫非似笑非笑地说。
"没有?你刚才在暗示什么?"不可能,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些提示、
"只是身为算命师的直觉。"卫非这时脸上的笑容就显得很爽朗。
"你的直觉没一次有好事。"兰析紧拧着眉心。卫非说实话时的笑容他认得,而这种爽快的样子就代表其中一定有麻烦。
"是不好,但很准。"卫非拉下他的手,很虔诚地开始为他的未来祈祷。
"我就怕你说准。"他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敛影安安静静地跪坐在水镜前,伸长了洁白修长的素指,轻慢地在水镜镜面上抚摸,就如往常的日子般,今日她又藉用水镜窥视未来。她放纵自己的灵魂在镜中的世界穿梭,透支尚未到来的时间,提前去采访不可知的人、事、物,这是她的职责,她居住在天狩阁里唯一的原因。
她那双合闭着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黑暗吞噬了一切,令人绝望,也令人安心。
陪伴她十个年头的水镜,忠实地做着她的双眼,当她以手指触碰镜面时,映在镜中的景像,透过手指传递至她的心灵。她知道今天的天空是什么颜色,身旁的人挂着怎样的笑容,在这方面,她和每个看得见的人是一样的;若想知道遥远的未来,水镜便依循她的心念让她看得更远,一切都在镜里摇曳的光影申逐渐成形、清晰。
其实,她并不是很在乎能否像其它人一样,用双眼热烈地接受这世界。从失明以来,她就了解自己今生将过着与他人不同的日子。初失明时的惊怖震撼,她已经想不起来,失去双眼的日子过久了,总觉得这样倒也好,与这个世界隔着一面镜子,她有选择看与不着的权利,碰触镜面、拿开镜子,就如同张眼合眼一般。
照着巫怀赋的要求,她挪动着手指在镜里寻找着,水镜响应她的要求,巫怀赋所要的答案,悄悄的出现在镜底。突然间,一个景像切入镜里,她看见轮饺洁的明月高悬在天狩阁的屋槽上,一名男子挽着弯弯的长弓,将箭尖射进巫怀赋的心房,鲜红的血染透了巫怀赋的衣裳。她想再仔细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时,出现了另一副景像,那名男子成了正在射日的后羿,他将天上的太阳射至只剩一颗时,又挽起弓射向明月。恍然间,那支他射出的箭飞掠过明月直直朝她射来,彷佛就快要穿过水镜射中她这名窥看者。
怕自己会被镜中的幻象射中,敛影飞快地挪开水镜,两手按在地上惊魂末定地喘息。
"看出来了吗?"等候许久的巫怀赋看她双手离开镜面,不耐地催促着。
将从镜中看见的幻象辗转思回过后,敛影下意识地颤抖,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异样的骚动如细细密密的水滴,逐渐化为壮阔的浪涛,一波波地拍激着她的心房。
"快一点,梅妃在外头等得很不耐烦。"巫怀赋以为她还没占卜完,于是又抄起地上的水镜扔给她。
"我知道结果。"她抬起头,循声找到巫怀赋的所在方向,但指尖犹有顾忌的不敢碰怀里的镜子。
"如何?巫怀赋竖起了双耳,迫不及待的准备聆听。
"六个月后,梅妃娘娘将诞下一名公主。"她喃喃地说出先前占出的结果。
"去告诉梅妃占卜的结果,并告诉她我要提高占卜的谢酬。"巫怀赋得到结果后立刻向身后的奴仆交代。
告知占卜结果后,敛影并末离去,留在原地反复地思考那些景像的含意;她鼓起勇气再一次抚摸着镜面,方纔显现的异象不复出现,令她的心情逐渐舒缓,可是她依然挂念着那名在镜中见到的射月男子,与他所要对巫怀赋做的事。
"占完了还不下去?"巫怀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对她难得不懂进退、没适时回房的举动有丝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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