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不可以当将军吗?
胭脂拭去了额问的汗水,脚跟一转,正眼迎上那一群正以爱慕的眼神望着她的男人们。
又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将军的存在?她现在的身分是他们的上司、他们的头头,不是让他们乱放爱意的对象!莫非是她立下的军威不够严,所以他们还敢有这种想法?
胭脂瞇起美丽的杏眼,一一将那些朝她放送过来的眼神瞪了回去;她两手环着胸,扬高弧度优美的下巴,让那些陶醉不已的男人们赶紧在她发火之前清醒过来。
她不容转圜的下令,「刚才我所示范的箭法、枪法,全都得给我学成,三日之后验收!」刚才她示范了半夭,这些人八成没将她的技巧给看进去;她有心教而他们没心学,她有得是方法让他们知道后悔?
「三日?」惊怪抱怨的叫声像一波波的浪潮,在那些只专心看美人的男人们之间传开来。
胭脂柳眉微扬,一手不客气地指着远处军营的大门,「不合格者,准备收拾包袱滚回老家去,少留在军中丢我的脸!」敢抱怨?她都还没抱怨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差,一个比一个不成才呢!
「是……」被人拿饭碗威胁,一票大男人们只好委屈兮兮地低下头纤悔。
胭脂被太阳晒得通体发热香汗淋漓,不打算再陪着这群没一个比她强的男人们练武,转过身对一直站在她后头的校尉交代,「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帐。」
「将军慢走。」校尉恭谨地向她行礼致意,弯着身恭送她回帐休息。
从校场走回自己的帐内,胭脂一进帐便迫不及待地扯掉头上的将军帽,拉开身上厚重的军装,洗净满是尘土的脸庞并擦净四肢后,换上较简便的官服,才长吐了一口气,放松地坐在桌案前。
舒服多了……胭脂倚在桌案前杏眸微闭,舒适地享受这一刻。
那一身厚重的军装,每日都将她绑得喘不过气来,但在军中不穿又不行,她只好一直忍着,在每天的操练过后才能让自己舒服些。类似这种不便的小问题很多,而她宁愿让自己难受也不愿启口,因为她要在众人面前当一个将军,而不是一名需要人帮助的弱女子,她若有个什么举措失当,那个随时等着捉她小辫子的韦驹,一定又会去向他的老爹元帅韦靖元告状,好借机撤去她的军职。
一想到那两个姓韦的父子,胭脂马上睁开眼重振精神,将桌上待她批阅的军件移来,一件一件细看着。
最反对她入虎骑营,也最反对由一个女人来当将军的,就是韦氏父子,而他们两人,也正是她决心要入伍从军的起因。
这一座与虎步营地位相等的虎骑营,乃是京城一防外敌二防民反的重要大营,握有的兵力占全国的四分之一,朝中的每个武将,有谁不想当上这座军营的元帅?
就算是只能来这里做个武官,也有许多鼎鼎大名的武将愿意纡尊降贵地来此。只可惜虎骑营里元帅的名额只有一名,而将军的名额也只有两名,因此想进此营当官,除了自己的真材实料之外,就只能攀关系、走后门。
攀关系、走后门这一招,韦氏父子运用得很好;为了能进入这个虎骑营,他们不但巴结了许多皇亲国戚,还不惜设计诬陷这座营上一任的元帅——她的父亲。
她父亲的元帅位置,是被工放心计的韦靖元硬生生的拉下来的。韦靖元靠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父亲头上,没有经过重审,没能让她父亲向皇上亲奏辩白,就这样被撤去了军职,改立韦靖元为元帅,并任韦靖元之子韦驹为仅次于元帅与将军之下的参军。
突然遭逢这种打击,她的父亲为此消沉了许久,本还想再向朝廷上奏还他清白,可是一场小风寒就让她父亲撒手归西,再也没法子回来他效命了一生的军营。
她的父亲是回不来军营了,但出生在军人世家的她正当芳华,则是有机会来这个虎骑营代她的父亲从军,完成他老人家继续尽忠报国的心愿。
但没有权势的她根本无法如韦靖元他们那般入虎步营与虎骑营当官,两另外一个能入营的方法,就是一路考进来。
武人的科考不似文人,文人是在笔下作文章,而武人们,就得靠自己的拳脚功夫。先由乡试、省试考出个小小的武令,再由武令的身分参加武举人的选试,若有了武举人的资格,才能再考武状元,只要考上了武状元,便能拥有朝中武官也没有的资格——第一优先选择职务与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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