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不以为然地反驳,“谁说我恐吓?我是实话实说,她再不走人的话,管她是谁,我照扁不误。”
“你的心是冰块做的吗?她是个女人,你就不能婉转一点?用哄、用骗的就成了,干嘛老板着一张恶脸吓人?”怜香惜玉的道理,不通楚歌的任督两脉。他注定打光棍终老,方凯翔开始联想,楚歌晚年凄苦的光景。
“女人又怎么样?她是男是女关我屁事?”楚歌不屑地冷哼着。
“不怕搞坏老大的人际关系?”方凯翔坏坏地提醒。
楚歌冷笑,“他在乎过吗?人人叫他银翼杀手(10)他都不痛不痒,何时关心过别人对他的看法?咱们跟了他这么久,你还不明白他的性子吗?”
“说得也是。”方凯翔百分之百同意楚歌的说法,宿语昂狂妄又自恋,即使别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冷血、没心肝,他依然故我,甚至会愉快地享受他人的谩骂,视之为一种变相的恭维。
“况且他现在忙得没时间理我是怎么弄走这位纪大小姐,如果我赶人的手脚太慢,坏了他看大美人的心情,我才该遭殃了,与其让老大皱眉头,还不如去杀杀这骄纵千金的锐气来得痛快。”楚歌很现实地说明他的处境,一旦惹毛了顶头上司,他的安危堪虑。
方凯翔转身觑看宿语昂一眼。
楚歌没诓他,大老板此刻的确很忙,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黑衣美人。
会场另一角的纪凌,手晃着一只水晶杯,靠在石柱旁漫不经心地审视酒会中的富豪仕绅。
她会应纪绍荣之请出现在这里,才不是她亲爹的命令所致,她是另有目的。
早在她十八岁返台的那年,她就自英国带着两名忠心的得力助手,悄悄地自组公司,就连一向盯她盯得死紧的纪绍荣和寒严也被蒙在鼓里。
为了接手风云科技,许多事必须在寒严百年之前先打理好。
以他人之力来成就自我的目标,是最快速也最便捷的良方,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累积与纪绍荣和寒严对等的势力和财富,那么施点小计,和走点后门便是必然的快捷方式。
纪绍荣娶个富家千金,换来今日的地位,寒严苦命打拚大半辈子,才有此江山,以上两种手法她都不欣赏。
一个没志气、一个太费时费力,她比较喜爱打垮他人,再吸取别人苦心挣来的资金,最后挖走企业中的要角菁英,重新管理组织,人才、钱财两得,省力又不费时。
而今晚,她就是前来寻找下一步收纳资金的对像。纪老头的名声和面子不小,赴宴的各企业代表众多,替她省去了寻找下手对像的时间,她也许该好好谢谢他,制造的免费机会。
用不着她露脸出面,只需动动脑策画,那两名忠心的手下,便会依她之命将事情办妥,一来可免得那两个老头子起疑,二来更可以省去不必要的盛名之累。
她才来不久,便看中了两三家能利用的企业,轻晃着酒杯,她静看着这些待宰的羔羊。
高跟鞋杂乱无章的声音,由远而近地扰乱了纪凌原本正专心探看的思绪,她不经意地由眼角余光扫视噪音的来源,不看还好,一看不禁让她顿生满腹疑惑。
天下红雨了吗?
纪绯梨花带泪地由大厅的一端,飞奔至万彩芝的怀里,细细地啜泣着,立即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护花使者们纷纷围绕在纪绯四周,提供纪大小姐此时最需要的自尊和安慰,顺便借机亮亮相,当作免费宣传。
纪凌嘲讽地看着那些名门公子们,忙不迭地安慰今晚的小公主,她几乎要为纪绯的演技鼓掌喝采了,连哭也要引人注目,爱秀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哭得还满像回事的。
要分析纪绯演戏的主因并不难,八九不离十,铁定是为了男人,难得顶着纪氏千金头衔的纪绯,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踩疼了纪大小姐高傲的芳心,纪凌隐约可听见她心碎的声音。
讥讽的笑意,毫不克制地在她脸上蔓延,纪凌落井下石地轻笑出声,对于旁人的愕然,视若无睹,面对纪夫人射来如刀锋的眼神,她只是挑舋地举高酒杯,向她和她的宝贝女儿致敬。
此举不但气煞了万彩芝,更让纪绯愈哭愈认真,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不会吧?这么好逗?纪凌招来侍者拿走一杯薄酒,脸上粲笑不已。
即使纪氏成员,要来个火山要爆发,也得看看时间和地点,想要替纪绯出头讨伐她?人多嘴杂的,不过是徒增笑柄,爱面子的纪绍荣,自是不敢妄动。她饶富兴味地看着纪绍荣乍青乍白的怒容,抬高柔美的脸蛋,给他一记意味深长的警告,暗示他别多事,不然她会闹得更大、更加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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