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嫌恶纪凌身上流着一半纪绍荣的血统,她终究算是半个寒家人,如今寒倚柔已死,纪绍荣却泰然地安坐万业集团之首,这段恩仇除非寒严他死,否则永远无法泯灭。
寒严本意是要让纪绍荣,也尝尝爱女被夺之痛的,谁知纪凌在纪绍荣的眼中根本无足轻重,既然纪绍荣不要这个女儿,那么他来个“你丢我捡”的游戏也不错。
只要将纪凌好好地训练,再灌输些父亲薄悻的思想,这个外孙女,也可以成为他复仇大的好棋子。
要掌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太容易了。
寒严计画拟定,当下便向纪绍荣要人。
纪绍荣当然不肯。
纪凌不但是捉着他把柄的证人,同时也是他的一颗活棋,只要寒严一死,她很可能就是风云科技的继承人,他才不会拱手把这脉金矿让人,必要时,他还可以借由纪凌将风云科技抢来,纳入万业集团的版图,说什么都不能给。
但,知道消息的纪凌可不作如此想。
那个就连爱女身亡也不来参加葬礼的寒严,怎会突然善心大发地想收养外孙女。而数年来未见面的纪绍荣,顽强的推却也未免太令人起疑了。
她再笨也知道这两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资质异常聪慧的纪凌,才十二岁就已跳级就读明星高中,先天的聪颖加上,后天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快速成长,她的心思远比寒严和纪绍荣更缜密、更奸诈狡猾。
寒严要报复、纪绍荣要江山,她呢?
她要弄垮这两个打她主意的男人,只因为他们欠她太多,数也数不尽。母亲说过她是个祸水,那么祸水自是要翻江倒海,才不负这个美名,也可借此机会,拿回原本就是她该有的东西,她想要的是寒严的风云科技。
既然他们要抢人,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就太说不过去了。
纪凌只拨了通电话给纪绍荣,第二天纪绍荣便乖乖放人退出战局。
方法很简单的,翻翻旧帐吓吓他就成了。
她赴英之后,除了每半年会出现在寒严的跟前,向他请安之外,其余的时间大都住在学校。一旦到了寒暑假,她便消失得无踪无影,任凭寒严如何神通广大也找不着。
直至纪凌年满十八,寒严和纪绍荣再也无法束缚她的人身自由,纪凌要求返台。那时她早自牛津毕业,拎了个双料博士的学位,提早结束大学生涯,而这一切寒严和纪绍荣并不知情。
※※※
每年一度的年夜饭,由于纪凌的到来,纪家显得格外安静无声,进餐时的声响,仅止于餐具碰撞的声音,再无人语。
纪凌还是身着一袭偏爱的黑衣,静默地坐在餐桌的最远处,漫不经心地进食,明显地与其它纪姓亲属,画分楚河汉界。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捞着面条,与其它人使用刀叉进食,有着极大的差异。
她从不曾在意他人的眼光,也毋需在意。
冷眼看着继母、继兄、继姊各个食不下咽的神情,她打心底便觉得有趣,也算不枉费她劳动大驾,远赴至此看戏,既然有人愿意演,不赏脸就太对不起这些演员了。
她开始期待这批戏子,今儿个又有新戏法可供她娱乐。
身为长子的纪炎首先发难。
“这是吃饭还是做礼拜?死人的声音都比我们大。”他推开刀叉忿忿地质问,当家的纪绍荣,刻意地暗示这位不受欢迎的继妹,根本毋需在此。
纪凌秀眉一挑,兴味盎然地,端看着惴惴不安的纪家家长。
“炎,住口。”纪绍荣低声警告,此举却招来纪夫人不满的白眼。
“怎么,炎儿哪儿说错了?从那女人进门到现在,就没开囗说句话,她是哑了还是聋了?
害得我们每个人都吃不下,进餐也不用刀叉,没教养。”万彩芝也加入鞑伐的行例,责难地瞪视丈夫。
“妈咪,妳不知道我在学校被她害得多没面子,每个人都嘲笑我有个,中途辍学的妹妹,丢死人了。”纪绯娇滴滴地埋怨,姿态优雅地切割着牛排,正要送入囗,猛不期然的,迎上纪凌嘲弄的目光,令她叉子停在口边,不知如何下咽。
纪凌靠在椅背上,慵懒地欣赏这幅,合家欢的情境,不置一词。
“纪凌,妳给我一个好理由,好端端的干嘛休学?大学不读,妳想让我的颜面扫地是不是吗?我纪家可丢不起这个脸。”纪绍荣沉下老脸怒视女儿,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轻轻地捞着面条。“妳倒是说话呀!”
纪凌缓缓地开了金口,“说什么?”冷冽地扫视纪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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