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西内的人。」
野焰的指间更是用上力道,「西内的哪个人?」他要知道到底是哪个人这么想陷他于死地。
「独孤国舅。」他赶在被掐死前吐出实话。
「他?」野焰有些意外地扬眉,而后冷哼了口气,「怎么,独孤冉是想从我这拿走我的丘一符,好去助长铁勒的势力?」为了独孤冉的私利,就要他赔上整支雄狮大军的生命,那些人为何总是那么爱玩权势斗争的游戏?
他困难地喘息,「属下不知。…:」
「当真不知道?」野焰并不相信,眼眸也渐渐变得无情阴冷。
「我只知道这件事是国舅背着刺王,在暗地里偷偷进行的。」受不了痛楚,他又招出另一件内幕。
〔为什么要瞒着铁勒?」聆听箸他的话,野焰的心不预期地急跳了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紧张急促。
「因为……」在身旁同伴频频以眼神示意他不能说时,野焰干脆腾出一掌击晕旁人,阻止他在别人的压力下不吐实。
野焰再将拳头移至他的眼前,「说!」
「因为刺王不准任何人动你。」
怎么可能?
野焰的眼眸很空洞,带着理不清的心情和迷惑,一种深怀着希望又带点酸楚的感觉将他包珑。
他从不曾想象过,那个在他成长过程中,从不曾对他付出过爱心,也不曾好好待过他的铁勒,竟如此在乎他。铁勒不是一直都嫌他累赘、并以他为耻吗?那么,为何铁勒又在他所不知之处,做出这种类似保护他的举动..
近来,他觉得自己走向铁勒的脚步,是愈来愈快,也愈来愈靠近了,可是就在他靠近时,他却发现他比从前更看不清铁勒,也更捉他不住,而心中的阴影渐渐化为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让他走不出来。
「伏罗的粮草也是你们奉命烧的?」眼看野焰问不下去了,粉黛适时地出声,也顺道为自己一解心中的疑惑。
男子不断摇首否认,「不,那是另外一群人干的……」
「是谁?」还有别人?为什么会先后有两票人马来烧粮?这绝对不可能会是什么凑巧。
「我也不知道……」
「回去告诉国舅。」恍然恢复神智的野焰,将地上的男子一把拉起,在解开穴道后扔开他。「要嘛,他就躲远一点,要不嘛,就最好别让我活着回到京兆,因为我要是一统西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率大军回京兆直接把他的头扭下来。」
他要一统西戎……粉黛在心底不断反复琢磨箸他的这句话。
她都忘了,野焰也是天朝的人,也是那些宫争之中的一员,他的野心并不会比那个独孤冉或是其它皇子来得小,他也是个侵略者。
可能就是因为他常在脸上挂着笑,所以,她偶尔会忘却了他的身分,她忘了,他们是敌,不是友。
打发走那群人后,野焰边拍净手中的沙尘,边看着怔怔发愣的她。
他伸手在她的面前轻挥,「你还好吧?」
她茫然的低问:「我问你,政途与感情,孰重孰轻?」在他的心目中,她也只是个敌人吗?他会不会不择手段地打倒伏罗,好为他的前途铺条康庄大道?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野焰轻拍着她的小脸,两眼紧盯着她游移的眸子。
粉黛握住他的手,「我想知道。」
「我不知道。」他的神情显得很悠远,「现在的我,比你更迷惑,也比你更想知道这个解答。」
有些他深信不移的东西,已在岁月中变了质、换了样,他这双眼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全然真实的,因为人心一直在变,所以答案也一直在变,而他,很想亲自去找出那些关于铁勒的答案来。
粉黛静静地凝视着他此刻看来一点也不温柔的侧脸,在他的脸上,刚毅的线条取代了柔和的表相,读着他的眼,粉黛发现自己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些许儿女之情,他的心只是在亲情和政权里打转而已,在他的眼里,她看不到她自己。
倘若她是朵小野花,那么,她是为了谁而盛开呢?又是为了谁而仰望天际追寻日光呢?
为了谁……为了谁……她知道是为了谁,也知道自己是个很贪心、很贪心的女人,很想……成为他一个人专属的花朵,希望他也只成为她一人的阳光,只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野焰,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遥远,很冰冷,不是会让她觉得暖洋洋的阳光。
耳畔依稀响起他曾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阳光不见了,那么,花儿会枯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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