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溟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沧云甩甩头,忍不住将目光移向那扇紧闭的木门,想到了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绯月,还有大哥刚才那种让人背脊发凉的宜示,原本大家一致看好会得到幸福的两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沧云莫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无能为力地转头离开。
***
痛……好痛……谁来救救她,只要能帮她解除这种痛,她什么都愿意……快点……快点帮她解除这浑身如同火焚的疼痛吧……
「痛……」昏迷中,躺在床上的女子呻吟地发出求救声。
意识昏沉之际,似乎有人细心地托起她的后颈,然后某种温热、苦涩的液体灌入了口中,她难受的想挣扎,但四肢就像是被人用铁条绑住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被迫饮下这媲美黄胆的苦汁。
「……苦……走开……」好不容易苦汁终于远离了,她不忘开口埋怨,虽然双眼睁不开,但隐约中她似乎听见了轻笑的声音。
可恶!哪里来的幸灾乐祸的家伙!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报复,当然,除了这个偷笑的家伙之外,她也要好好教训调配苦水给她喝的家伙不可,还有……她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痛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人使了什么诡计陷害她,自己全身才会有这种宛如火焚的痛楚。哼哼!等她身体复原以后,她一定会一个一个算账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和决心,她的心情这才好转了许多,而且,刚才那股像是被火焚烧的疼痛似乎也慢慢减轻了,她松了一口气,感觉到睡意慢慢袭来,不一会儿,她再次沉沉地睡去……
重复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先是在睡梦中被体内猛然窜出的火焰给痛醒,然后被强迫灌下让人作呕的苦汁,最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像是布娃娃似的任人摆布,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如此痛苦难熬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当那股熟悉、恶心的苦水味道再次飘人鼻间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了——
「……拿……拿开……」两片眼皮强忍酸涩地奋力张开,眼前却只看得见模糊一片,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垂垂老妇的干枯声音,但她依旧坚定地开口。
「……」原本打算喂药的动作明显一顿,但观察片刻后,发现她连睁眼都显得吃力时,再次伸手托住她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将苦药凑了过去——
「……呜……」抗议与抵抗完全没用,苦汁毫不留情地从喉头滑下进人体内,再次灌得她一肚子苦药。
就算心中再恼再气,但不管是眼睛或是身体,偏偏就像是陷入泥沼般完全使不上力,她最后还是死心了,任由服药后涌上的浓烈睡意征服了自己……
「咚……咚……」绵密规律的敲打声持续着一声接着一声,恼人的程度几乎可以唤醒棺材里的死人,自然也干扰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紧闭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在熟悉眼前的一片光亮,而后一双眼缓缓地睁开了……
轻轻眨了眨眼,跟着又用力地眨了几下,努力调整视线角度,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正望着一片似曾相识的景物;木头顶、罗纱帐,不管是雕刻或是颜色,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咚……咚……」方才干扰自己睡眠的声音依然持续着,而且很明显地来自身旁,让躺在床上的人直觉地转过头,却发现光是这个轻微的动作,都让人觉得脖子酸痛不已,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似的。
进入视线范围的,有一张小圆桌、还有一抹十分熟悉的女子背影,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梳成两条粗辫子。
「……谁……」她开口想喊,但喉咙实在是又干又疼,所以只能勉强发出一个单音。
声音虽然微弱,但依旧传到了对方的耳中,身穿黄衫的女子有些不确定地回头,手上俦药的动作暂时打住,直到确实看见躺在床上的人睁着一双眼回望她时,圆圆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巧……巧儿?」躺在床上的女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喊出了将近一年没有喊过的名字。
身穿黄衫、名唤巧儿的女子见对方认出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开心地起身,咚咚咚地跑到床边坐下。
巧儿才靠近,女子就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浓烈、不舒服的药草味,而这个味道……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昏迷、动弹不得的时候被人三不五时强迫灌下的苦汁!
「巧儿,你别告诉我,这阵子让我喝得头皮发麻得快发疯的药,都是你弄来给我喝的?」女子蹙眉,润了润唇后开口,先确认这件她认为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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