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水情(13)

2025-10-08 评论


“小二哥过谦了,救人乃是大夫的使命,身为大夫,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杜仲言脸上仍挂着淡若清风的笑容。

这杜仲言是三个月前自九江来到黔阳的。

身为遍布南北药堂——同仁堂的少主,他五官端正、风彩耀然、气质儒雅,极佳的谈吐已攫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可惜他为追寻未婚妻而来,当场拧碎了无数有情心。

“杜大夫所言甚是,真不知你的未婚妻何以……”小二的话语在杜仲言温和的注视下隐去。

杜仲言见小二脸色有异,连忙扬起笑容,“小二哥,真对不住,一提起未婚妻,在下就……唉……”

“杜大夫别难过,你人善良,相信你的未婚妻也会平安归来,毫发无伤。”

“可连日来的雨,阻去了我们上山寻找的路途,怕她……”

“杜大夫,你放心,咱们这山虽有古怪,但仍属平和,只消不去打扰居于山林的精怪们,你的未婚妻白姑娘肯定无事。”

“怎样算不去叨扰呢?”

这座终年缠绕云雾的山广阔高耸,矗立不知多少寒暑,由于过度深广,即便人们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尽探其中奥妙。

于是日子一久,山中有精怪藏身的传说不胫而走,然而人人只闻此传说,却没有人真正见着精怪,除了偶尔因好奇前来一探究竟的人们之外,久居此地的人倒是安居乐业,与山里那传说中的精怪们相安无事。

“杜大夫,小的也不知道,住在镇上的,上了山大都能平安回来,只有那些好奇而深入山林之人一去即不见归来……不过白姑娘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回来的。”

小二-忙着安抚杜仲言,以为杜仲言满心满肚皆为未婚妻的安危忧心。

“谢谢小二哥,我的心踏实许多。”杜仲言一口饮尽热茶,趁小二哥被其他客人唤走时,未曾自山上移开的视线转为沉冷阴鸷。

手里的茶杯被他捏得死紧,就在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时,他陡然回神,低敛眼睫,将眸里的阴冷抹去,仅残留着若有所思。

他盯着外头的霪雨霏霏,看着那云雾盘踞的山头,心头也跟着压下大片乌云,久久不散。

“啊!”一声惊叫,白椿槿自深沉如夜的梦境里惊醒。

呆滞无焦距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久久,她方识出那是床帏。

床帏?

她眨眨瞠得老大的眼眸,丝制的床帏随着风飘动,尔后,左脚和左肩的痛楚清晰地传来,让她不由得逸出痛呼。

“好痛……”她捂住自己的左肩,勉强半坐起身,掀开被子,撩高裙襬,见着左脚踝有明显的五爪痕,黑色的爪痕烙在她白皙的脚踝上,分外清楚。

再褪去左肩的衣裳,上头的五指印呈紫红色,伤及筋骨。

没有人替她疗伤。

她急促地喘息着,重咳几声,扬手掀开床帏。

只见房内有一圆桌、一玉屏,圆桌上头搁着茶壶和几个茶杯。

她吞吞口水,顿觉喉咙干涸需要喝水,于是下床拖着左脚往圆桌走去,所幸里头有水,否则她肯定渴死。

“呼——”吐出一口长气,白椿槿决定尽速离开——趁自己尚未被那白衣男子逮到之前。

是以她拖着脚步打开门,迎面袭来一大片白雾,遮掩住她的视线,教她看不清前方。“好浓的雾……”

“我说过你不能乱跑。”白衣男子在雾散之际突然现身。

白椿槿被他吓得退避三舍,绊到阶梯,往后一倾,下意识地伸手捉住白衣男子的衣襟,以减低自己摔倒的痛楚,但白衣男子随手一挥,她的手被挥开,背部着地,一股闷痛自后脑传来。

“你……你……”白椿槿痛得泪水盈眶,含恨瞪着白衣男子,“你到底要如何?”

白衣男子饶富兴味的望着她,轻唤:“白椿槿。”

白椿槿闻言一愣,“你……你怎么……”知晓我的名?

而且听他唤自己的名,她全身上下竟有种虚软无力的感觉。

“你的三魂七魄今后归我管,最好将眼睛放亮些。”白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盯着白椿槿的眼神活似在看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你到底是何人?”白椿槿对于他,并无先前对那黑狐的浓重戒意,但有着更多的迷惑与惧怕。

惑于他的目的,惧于他的心态。

“我?”白衣男子仰首一笑,“你没有资格知晓我是何人,你只要明白,你是我的玩物,我随时可以让你脑袋搬家。”

“你……”白椿槿皱眉,因扯动身上的伤而逸去话尾。“我是人,不是你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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