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对于“情事”不似水承潋那般无知。当初他被水承潋捞起时,只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妖,因在人界待久了,被同类排挤才会到山里来,却误入青蛇的地盘,差点被青蛇那帮人给吞了;若不是他逃得快,现下早已成了冤魂一缕。
“椿槿姑娘,我相信你也会,爷难得对人如此。”枸杞淡笑,说话的当口已见水承潋压制不住满腔火气,直朝这儿冲过来。
“呃?”白椿槿尚未意识过来,腰即被股力道环住,身子离开椅子,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水承潋?”
她没料到这几天躲她躲得很凶的水承潋会再次靠近她,原以为他会在有她的地方站得老远,怎么也不肯接近,可现下却……
“承潋!”水承潋恶声恶气的纠正她,分明要她叫自己“承潋”,何必再加个碍眼的“水”字?
“承潋,你做什么?”眼角瞄见枸杞得逞的微笑,白椿槿瞬间明白为何适才他会拉着自己直说话。
可这……这也太……
她不愿逼迫水承潋做任何事,只因感情是两厢情愿的,在一方有意、一方无意的情况之下,不会有好结果。她做不出强迫他人接受自己情感的事,这样与杜仲言有何不同?
“哼!”冷哼一声,水承潋不由分说的掳走白椿槿,她连叫也来不及,就这么被他抱出屋子,往林间深处而去。
枸杞含笑目送他们离开。
白椿槿说得对,她的生命有限,几十年的生命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闪而逝,看在爷对她有情,而她也有意的份上,他出手帮忙。
只是……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延长白椿槿的寿命,让她得以陪伴在爷身边永生永世。
这个症结……难啊!
和风轻送,日阳普照,整个山头显得生气勃勃,与之前那片死气二致,阳光透过树梢投映,点点金芒如同遍地黄金般闪亮耀眼。
水承潋抱着白椿槿在林木树梢间穿梭,直至寻到一棵有十人环抱那般粗壮的树木才停下。一个高跃,水承潋将她放在它繁密强壮的枝桠上,自己坐在她身边,妖眸锁住她的眼,将她“定”住,哪儿也不让她去。
“承潋?”白椿槿被他瞧得心慌意乱,想别开眼却怎么也离不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又不开口,只好由她启齿。
水承潋不发一语,锐利的妖眸如鹰般紧锁着她,钻入她眼底深处,希望看透她的心。
白椿槿轻叹口气,再问:“承潋,怎么了?”
乍闻白椿槿无奈的问话,水承潋心一抽,痛痛闷闷的,他轻应一声:“嗯?”
“你怎么了?我刚刚在同枸杞聊茜草的事,你生气了?”白椿槿尽量维持表面平静的问着,不让自己的心绪显露于外。
“茜草的事有啥好说的?”说起枸杞他就莫名的生气,为何白椿槿跟枸杞有说有笑的?这是不对的!
但为何不对?水承潋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生谁的气比较多?是枸杞?
还是白椿槿?
“他同我说茜草是被他救起来的,那时还是一只初生的小白狗,眼睛还没有张开,”白椿槿比了个大小,“他说那时他以为茜草是只长毛的鱼,后来才发现她是一只小狗狗——”
“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水承潋暴躁的打断她的话,听她说得如此开心,他忍不住要对茜草生气,气她在白椿槿心头里有个位置。
白椿槿停了口,低垂眼睫,掩去眸底新生的水雾,他到底要她怎样?
理解到自己对水承潋有感情这回事并不好受,她向来不强求任何人事物,随遇而安,渴望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水承潋……
水承潋突兀的闯入她的生命,带着莫名的霸道主宰了她的行动及自由,在不知不觉中,她竟习惯起他的霸道及妖邪脾性,明知不该对一只妖产生任何情感,在时间的催化下,她竟开始抓不住自己的心。
当他妖魅的眼中有了她的身影,丝丝点点的陌生情愫凝结成喜欢,而他率真坦白地道出喜欢时,她浑身一震,心儿跟着摆动,那时她才发现——她已为他动了心。
但他的眼眸过于澄净清明,说明了他对她……并不如她对他……
虽然失望,可她也不强求他给予,只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生命里陪伴他,在他无限的时光中留下吉光片羽,让他偶尔想起……想起她时会心一笑,这就够了。
然而他的表现让她无法不去期望……
她不禁叹息,轻声呢喃:“你能不能不要让我有所盼望?”
“琴儿,对不起。”水承潋感受到白椿槿的退却,明白自己吓到她,因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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