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
「茂儿,退下,成什么体统!」
「娘──」
「我叫你退下。」
文并茂懊怒半参的挥袖而去,留下文夫人与苻莲樗。
「苻大夫,小儿冲动,话中若有冒犯──」
「文夫人毋需多虑,莲樗明白。」苻莲樗隐于衣袖下的拳头抡得死紧,但表面上仍笑意盈盈。
「唉!我们都很关心老爷,何以还会有心病之说?」文夫人也乱了头绪。
「也许文员外要的不只是你们的关心,而是你们的陪伴?」从那名卧病在床的老人眼中,她看到了自己每天都会在铜镜里看见的一双相似眼眸。
那是孤独与空虚。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人会有这种感受并不意外,可会在一名有钱有势、有家人的老人身上看见,便不寻常。
文夫人不解,苻莲樗也无意多加说明,挥笔重新写下一份药单。「这份药单是我综合前几位大夫开出的,再加上几味宁神的药,一帖药捉三天份,每日餐后服用。再者,饮食方面,以清淡为宜。」
「苻大夫,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文夫人将药单拿过,吩咐丫鬟立刻去办后,挽留住起身告退的苻莲樗。
「夫人请说。」苻莲樗重新坐下聆听。
「能否暂居下来,等到我家老爷完全康复再走?」文夫人明则请求,暗则威胁,不容得苻莲樗拒绝。
「我想我留下也对于文员外的病情没有助益。」苻莲樗这回明确拒绝。
这几天,水胤扬十分不适应,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想来是冬眠期将近,它的行动愈见迟缓,若是答允居下,对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若是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苻大夫在会比较安心。」
「我想──」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一直吐!」
「苻大夫,请!」
「嗯。」
照顾文员外的婢女一声紧急通报,注定了苻莲樗被强留下来的命运。
***
房门小心地被打开,发出一声轻响,来人因门的开启声而受到小小的惊吓,顿住步伐,直到没有听见房内的人有所影响后,才放下心踮起脚尖行动。
拨开内室、外房之间的珠帘,探向床上鼓起的一团,动也不动,眉随着忧心而微蹙,轻移脚步走近床边。
尔后,来人被出奇不意的握住手腕。
一双闪着戒意与邪魅的妖眸自被下露出,然而发出痛叫声的反而是捉人的它。
「啊!」好烫!
水胤扬立刻松手,掀开棉被盘坐而起,扬睫迎上来人盈满笑意的眼。「樗,妳做什么不发声音进来?」
害它以为是别人。
「我怕吵醒你。」苻莲樗拨拨它凌乱的头发,往床边的圆凳坐下。
「我老早醒了,可身体却重得爬不起来。」它摇头晃脑的说。
这几天,气候急遽转变,寒冷的风自北方袭来,为秋天的脚步带上羽翼,让它走离,而属于冬天的气息则趁隙而入。
「嗯。」苻莲樗要它拉好被子,保持温暖。近来,它对自己的碰触,反应愈来愈迟缓,再不冬眠,也许会害了水胤扬。「你要不要先回家去?」
「嗯。那妳呢?」它揉揉眼睛,试图睁开上下相亲相爱分不开的眼皮,看清苻莲樗的模样。
「我还不能回去。」文夫人打定主意要她医不好文大富便休想踏出文家大门,真不知她是看上自己哪一点,又凭哪一点如此肯定自己的医术?
「为什么?莲樗不回去留在这儿有何用?」水胤扬一听,整个人清醒不少。「文家的老爷有救吗?若是没救,为何妳得留下来?又为何我得先回去?」
问了一串问题,只有最后一个是它最关心的。
「因为你得冬眠,而这儿不适合你冬眠。」人多口杂,若是它睡着现出原形,只怕会生事。
大户人家的行事乖离,常是哪儿有奇珍往哪儿跑,水胤扬算得上是一绝,她必须杜绝所有的可能性,以保水胤扬安全。
「我不冬眠。」说着说着,它眼睛不受控制的阖上,这回还包着棉被往苻莲樗的方向倾去。
苻莲樗在它跌下床之前抱住它,人跟着坐上床沿,让它靠着自己,抚弄着它的头发。「这是天性,你无法逃避的天性。」
「天性是什么?」
「就是你一出生就有的东西,无法改变。」苻莲樗低语。
「那我不要。」它不要这种天性。
苻莲樗但笑,「睡吧,用晚膳时我会叫你。」
「嗯……」在她怀里调整个舒适的位置,它环抱住她的腰,隔着衣物感受她散发出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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