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单明非也管不了在耿冲面前落泪是否会遭到奚落,恐惧藉着哭泣发泄出来远比深藏在内心来得好,她正不自觉地用这种方法平衡自己的不安。
‘不要哭了,好吵!’他对她的泪水感到局促,不知道其他男人都是如何较哭泣的女人闭嘴的?
‘不要管我!我就是想哭嘛!’单明非发出浓重的鼻音。
‘哭也要看时候,现在是半夜三点,你这是在鬼叫还是叫魂啊?’他忍不住又提高嗓音。
‘差点死掉的又不是你,你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感受?’她抬头瞪他,布满泪水的小脸在黑暗中看来犹如浸在水中的梨花……
他微悸,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她的脸别具韵味。
‘但你毕竟没死啊!你该高兴正好有我在,才保住了你这条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小命。’他双手抱胸,坐在床沿看她,口气中充满英雄式的自豪。
‘那我是该谢谢你啰?’她孩子气地抹掉眼泪,气他这时还要邀功。
‘难道不是?救命之恩大于天,懂吗?道谢是应该的,把恩人从睡梦之中吵醒才是忘恩负义的行为!’他大言不惭地数落着。
‘我能活着是命中注定长命百岁,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反驳他的救命之恩理论。
‘哦?是吗?’他睁大眼睛,好个不知感恩的臭女人。
‘当然!’
‘要是我没有及时做人工呼吸,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制造噪音?’他站起身,双手叉腰地矗立在床边,低头冷睨着她。
‘人工呼吸?’单明非惊叫,连忙捂住嘴。他……他对她做人工呼吸?
嘴对嘴?恶心!
‘正是。你现在之所以还有一口气在,全是我的善心,懂吗?那口比宝藏还贵重,让你心肺复苏的气就是我给你的!’他一脸跩样,食指直指着她的脸。
‘恶心!谁要你这个恶霸的气?还给你!’她气得拚命朝他吹气,巴不得把那口气全数清还。
‘你……你当真不知死活!’他也火大了,向前跨在床上,伸手向她挥落。
‘啊!’单明非见他高大的身躯凶神恶煞般地压过来,吓得往另一边逃。但她一半的身子被凉被裹住,一个失衡,整个人笔直向地板摔去。
‘危险!’耿冲眼明手快,长手一捞,将她拦腰抱住,在她的鼻子离地板仅剩一公分时挽救了她鼻青脸肿的命运。
单明非半个身子探在床外,心跳急促,瞪着褐色的榉木地板发愣。
‘笨女人!好不容易活回来,又想死吗?’耿冲怒斥,靠着腰背的力量拉回她,正好将她抱个满怀。
单明非只觉眼前一花,眼睛正对的物体已由地板变成一睹肉墙!
耿冲没穿上衣,结实精壮的胸正好与她的脸颊贴在一起,他身上的男性气味调皮地钻进她的鼻腔;她有百分之一秒的恍惚,被他双臂和胸膛围成的小空间所散发出的可靠、安全感震慑得无法呼吸。
‘你……’想不出该说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耿冲陡地心口一热,被她那撩过胸前的发丝激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从未有过的情绪忽略,因为他随即从她发间闻到另一种碱涩得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味道?’他低头拎起她一绺发丝,皱眉闻了一闻,才霍然喝道:‘天!你全身都是海水味,又碱又臭!’
‘哪有?’单明非迷蒙的脑细胞被他一喊全都归位,她立刻推开他,耳根微热地跳下床,不停嗅着自己的手。
‘怎么没有?臭死人了!去去,去洗个澡,把那层盬和海水味全给我冲干净!’耿冲说着也走下床,从衣柜中拿出毛巾和浴袍丢给她。
‘洗就洗!你以为我喜欢被腌成泡菜啊?’她嘟起嘴,接住毛巾和浴袍,对他直接又不客气的嫌恶表情生气。
‘我从没见过一身发臭的女人还睡得着。难怪你会作噩梦,那味道简直像条腐朽的臭鱼!’他捏着鼻子,后退三步。
‘够了没?一直批评女人的味道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瞪他一眼,往浴室走去。
‘哈!礼貌?一个从未表现出礼貌的女人竟要求别人以礼待之?笑死人了!’他讥笑一声,靠在门边又冷哼道:‘我没怪你弄脏我的床,你就该偷笑了!’
‘混蛋!’她破口大骂。
‘妈的,你到底洗不洗?再不进去,我就亲自帮你洗个彻底!’他威胁地向前跨一步。
‘不要过来!’她吓得惊呼,急急喝止他。
‘那你就快洗!’他大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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