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这几年来,妳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当时离开并不知道会拖了八年才回来,妳一定气我把妳丢在这里任由阿灵欺负吧?」他轻轻执起魏婴的手,魏婴突地奋力甩开他,把那双粗糙的手紧紧藏在身后。
「我所吃的苦不是你能了解的……」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滚下,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心狠狠抽痛着。「自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你回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但是……终于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你却……带着少将军夫人回来……我……我……」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房扬古怔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初初长成的少女,竟对他——
他的脑中一片混沌紊乱,八年当中,他虽然也时时牵挂着她,但是那种感觉仍然还停留在对待一个小女孩的感觉里,并没有特别或异样的情愫,但是现在,她已不再是双目圆滚滚、黑漆漆的活泼女娃娃了,她浓密的睫毛覆盖在柔媚的眸子上,微微贲起的、鼓胀的胸脯,柔软亲昵的贴在他身上,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撼动。
她伏靠在他的胸前,轻轻战栗着,就像只刚出蝙的蝴蝶,脆弱得令他心疼,他忍不住,轻轻环抱住她的肩膀,忍不住,掌心逐渐加重了力量,他无力抗拒这种软玉温香的诱惑。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其中夹着房庆绪说话的声音——
「公主,到那边找找吧!说不定到下人房去了——」
「房大将军,这女孩我不喜欢,你要收了当妾或是献给赵王都随便,不过最好趁早做个了结,省得我心烦。」齐珞气冲冲地接口。
房扬古如梦初醒,他急忙推开魏婴,生生遏止住那份遐想,飞快地摀住魏婴的嘴,示意她别出声,等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握住她的肩,压低声音正色地说道:「公主的妒心很重,我若过分关心妳,她肯定起疑,妳要清楚一件事,她和阿灵不同,杀妳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当然会尽力保护妳,但是,妳自己更要提防她,答应我好吗?」
「她是齐国的公主?」魏婴凄凉地一笑。「我的身分不也是魏国的公主?若不是你们齐国人,我的命运又何至于此,反正,我只是一个亡国奴……」
房扬古脸色一变,急促地打断她。「除了我,妳不能对任何人泄漏身分。」
「你们齐国人实在欺人太甚了,灭了我的国家,又害死了我的父母,你却独独救了我的命,是想替你们齐国的人赎罪吗?」魏婴抬头怒视着他,眼底涌起一层悲哀,她缓缓地,朝后退开几大步,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问:「你虽然救了我,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房扬古惊愕地看着她,寒风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她眼中充满了难以描绘的情绪,忽然间,她一旋身,往下人房的方向拔足狂奔。
房扬古怔了怔,立刻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魏婴一踏进下人房,看见房庆绪、阿灵和齐珞全站在井边,而阿乔正跪在地上接受问话。
魏婴垂下眼睫,慢慢地蹲身行礼,眼角悄悄瞥了一眼齐珞,齐珞的表情严肃锐利,眼神冰寒。她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回过身,转进厨房里去。
阿灵很懂得见风转舵,一看见魏婴想搬柴火,立刻冲上去抢下她手中的柴,亲亲热热地说:「妳没听大将军吩咐吗?今儿起,妳不用做这些个粗活了,我马上命人给妳收拾一间房,好让妳搬进去,啊!」
魏婴惊疑地与阿乔对望一眼,不知道阿灵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房扬古这时走进下人房来,一双双怪异的眼神立刻朝他投射了过去。
魏婴定定凝望着房扬古,心中有道细细的伤口,随着呼吸而隐约地抽痛,她眸中有火,燃着心碎后的痛苦和绝望。
她抽口气,毅然地豁了出去,回身便对房庆绪清楚而明晰地说着:「大将军若真心喜欢奴婢,请快将纳妾的喜事办了吧,这种苦日子,奴婢实在不想再过下去了。」
房扬古愕然、征征地看着魏婴。
「好、好、好!」魏婴所表现出来的「迫不及待」,让房庆绪误以为她真有多迷恋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非凡。「择一吉日,我便将妳收房,妳要几个丫头尽管开口,我全都依妳。」
魏婴深深吸口气,她现在只觉得烦、很烦。
「我不要几个丫头,从小都是阿乔姊照顾我,我只要阿乔姊一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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