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虚软无力的双臂,攀住桀琅的颈子,紧紧、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急遽落下。
「桀琅——」她哽咽地哭泣着。「我以为等不到你了,我以为很多想说给你听的话都来不及说了,桀琅——」
相思的眼泪让桀琅的心大受震荡,这一次,她的泪是为他而流的,他难掩心中的狂喜,终于能肯定自己是真正得到她的心了。
「相思,是我不好,我不会再丢下妳了,绝不会。」他将她密密实实地裹住,紧紧抱在怀里。
「桀琅,实在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相思会落下马。」擎天低抑的声音里满含愧疚。
桀琅木然地看着擎天,一声不吭,抱着相思翻身跨上马背。
擎天的心重重地往下沉。
若若见状,急着想帮擎天解释。
「桀琅哥,你别怪擎天,当时马儿跟着我们跑,连我都没发现相思姊坠马,你千万别责怪擎天。」
桀琅仍然不发一语,踢了踢马肚,纵马前行。
若若不安地望了擎天一眼,擎天木无表情,默默跟了上去。
看着桀琅冷漠的背影,擎天觉得自己的心好象坠落到一个寒冷的深渊里,沉沦到了最深、最荒凉的地方,死去了大半。
他一直逃避不去面对的事实,最后还是发生了。
一直以为,桀琅愿意同时接纳他和相思,必然对他也存有一份特别的感情,事实证明他错了,当他看见桀琅失去相思时,那种疯狂和焦急的神情,便不得不逼着自己承认桀琅重视相思的程度。
现在,相思无所保留的爱意,让桀琅与她的关系更加贴近了,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一点空隙能够留给他了。
紫柳镇的小酒楼。
桀琅仔仔细细替相思的冻伤敷上了药,四个人暂时在小酒楼里住了下来。
在等相思伤愈的期间里,桀琅和擎天冷淡得几乎不交谈。
恶劣的气氛弥漫在四个人中间,直到相思痊愈的这一天,擎天特地向酒楼借了厨房做了几道菜,选在酒楼后的小院落里,邀请大家好好共进一餐。
席中,擎天率先举杯敬相思。
「相思,因为我的疏忽害妳受苦了,请妳原谅。」说完,径自干完一杯酒。
相思微愕,急忙接口。「千万别这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意外,你根本无须自责。」
擎天微微一笑,再斟了一杯酒,转向桀琅。
「桀琅,兄弟一场,我却没办法照顾好你交代的人,真是对不起。」
桀琅看着他干杯,也举杯默默喝干了酒,心里正疑惑着擎天怪异的举止。
擎天望了若若一眼,慢慢地又斟上一杯酒。
「若若,我辜负妳的深情,今生无以为报……」
若若一听,急忙摇头,但眼泪却不受控制,扑簌簌地落下来。
擎天心中恻然,深深吸口气。「以后,别再费心服侍我了,我承受不起。」说完,仰头喝干了酒。
桀琅对擎天古怪的举止愈来愈感到狐疑了。
四个人之间的氛围凝重沉闷,每个人都静默着,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相思挟一口鱼吃,试着以轻快的口吻说道:「擎天做的菜真好吃,我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做不出这种绝美的味道来,桀琅、若若,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若若怠懒地应了声。
擎天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酒。
桀琅再也受不了擎天古怪的模样。「若若,妳先陪相思回房,我想和擎天单独谈谈。」
若若和相思对望了一眼,两人随即缓缓起身走开。
「你今天是怎么了?」若若和相思一走,桀琅劈头就问。
「陪罪呀。」擎天嘲弄地笑着。「没有照顾好兄弟的心上人,不好好陪罪认错怎么行。」
「如果你真是无心之过,我当然不可能追究,我只是怀疑你究意是无心,还是有意。」桀琅索性把心中的疑问说个清楚。
「原来你这么怀疑我﹖」擎天仰天长笑。「想不到我们的关系,已到了彼此猜忌的地步了,这么一来,兄弟还做得成吗?」
「你原就不想和我做兄弟的,不是吗?」桀琅盯着他十足魅惑人的眼睛。
「不错,我原想要你当我的情人,不是兄弟。」擎天盯着桀琅,眼瞳深幽难测,冷笑道。「可惜你成全不了我,从现在开始,不只情人做不成,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把话说清楚。」桀琅回视他,扬起了眉。
「我无法不爱你,而你却无法爱我,再这样痛苦纠缠下去,说不定就要由爱生恨了。」擎天的黑眸更幽深了。「桀琅,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每个人从这个死结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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