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相许是一回事,真正成亲……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有太多事必须顾虑,而这些事却不能让炽烈知道,她必须自己解决才行;此时此刻,水湄还真希望自己就是举目无亲的孤女。
水湄边想边往后院走,太过匆忙的结果,是在转角处撞上一名陌生人。
“唔!”两人同时退开、同时拉着栏杆以稳住自己,水湄抬起头。
“对不起,你没事吧?”水湄先说。
“没事。”那老者抬眼一看见她,眼神闪过一丝讶异。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才会撞上你。”水湄道歉。
“没关系,我也没注意到你;不过……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那老人打量着她。
“我是最近才来的。”
“你是新进的家仆?”他猜测,但她的打扮不像。
“不是,”水湄一笑,“我是和炽烈一起回来的,炽烈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事实。
“喔,原来如此。”老人点点头。“烈公子一向侠义心肠。”
“请问你是?”
“老朽姓刘,是个大夫,蒙皇上赏识拔擢为御医。”他自我介绍。
“原来是刘御医,水湄失礼了。”水湄欠身行礼,对老人,她一向比对年轻人多一分尊重──只要他们没有为老不尊的话。
“没什么,“不撞不相识”嘛!”刘御医打趣地说,“老朽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好呀,刘御医慢走。”水湄让路。
刘御医一走,水湄继续往自己住的客房走去,才一进门,她立刻发觉房里有人。她不动声色的关上门,然后缓缓转过身,一抹灰白的身影立刻飘至她面前。
水湄瞪大眼──“狂剑?!”她及时抑住到口的尖叫。“你怎么会来?”
“你久出末归,又没给门主任何消息,门主担心你,所以派人到处找你。”狂剑说道。
咦?这幕剧情好熟悉,好像是以前鬼刀常做的事,然后她总是扮演负责找人的那个。
没想到,现在换她被找。
“坐吧。”水湄一笑,招呼道。
狂剑一动,一旁的剑随即跟着主人而动;水湄笑看着那把剑。
“在你身边的剑好像有生命。”
“它是我的一部分。”狂剑如是答道,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阴错阳差。”水湄一笑,很快将她与炽烈的事说了一遍。狂剑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因此她没有隐瞒。
狂剑微微蹙眉。“你是真的对炽烈动了情?”
“是。”水泥坦白承认。“这也是我没有和门主联络的原因之一,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门主实话。”
“为什么?”
“因为鬼刀的事。”水湄叹口气。“狂剑,我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完全的信任门主,我不确定如果让门主知道我和炽烈在一起,他会不会要我将计就计的潜伏在这里、替他调查喜公公的事?”
“门主如果要你那么做,也只是顺水推舟。”
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加入天绶门,对傅鸿儒可能会有的想法也摸透七八分,现在的问题是,水湄愿不愿意那么做。
“狂剑,炽烈他很信任我,我曾经想过要对他坦白自己的身分,可是我又不敢;我怕他一旦知道我就是“夜魅(26)”,他会恨我。”在狂剑面前,水湄并不假装自己是乐观的,她垂下脸,“狂剑,我无法接受他恨我。”
隐瞒秘密的人从来就不轻松,不但要担心秘密被揭穿,还得担心被揭穿后身边人的反应。
狂剑脸色平淡,然而脑中却已转了数回。
“但是你又能暪多久?一旦炽烈发现你真正的身分,他会更不谅解,也可能更恨你。”
“我知道,可是能暪一刻就一刻吧!”水湄抬起头,眼里有着一抹绝望。“也许到最后,我和烈根本不能在一起。”
“你不该这么悲观。”
“我不是悲观,只是我和烈之间,除了身分的对立,还有喜公公的反对;就算我不是“夜魅(26)”,喜公公也未必会同意我和烈的婚事。”水湄想着大厅的那一幕,将它告诉了狂剑。
狂剑静静的听完。
“依我看,只要你的身分没问题,那么炽烈会坚持到底;虽然他很尊敬喜公公,但未必代表他连终身大事都会受人摆布。”
“水湄,你要有心理准备,最好能尽快对炽烈说明自己的身分,否则瞒得愈久,他愈不可能谅解你。如果你想要这段情有个结果,就别做出令炽烈无法原谅你的事。”像炽烈那样的男人,绝无法容许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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